“听你说要搬家了?怎的搬得这么突然,你爹娘都同意么?”崔发问道。
晏绥自然不在意爹娘的意思,想是崔沅绾也会对他百依百顺,搬家也只是口头半句话的事。
“二姐住在府里,整日围着我娘忙前忙后,人可见地憔悴下去。何况岳母一贯偏心,每每回门拜访,都要吃一通气回去。既然来往都是遭罪,何不搬出去求个清净?何况府里鸟笼大的地,来去不便,不如寻个宽敞的地儿,过的潇洒恣意,何乐而不为?”
晏绥这番话说的中肯地道,倒是把自个儿的原因撇的一干二净,不漏一分破绽。
崔发一时语噎,想了半晌才找回话头。
“那二姐呢?慎庭你可曾问过二姐的意思?她娘做事虽有所偏颇,可她……”
“她自会跟着我走。”晏绥打断崔发的问话,脸生愠色。
“岳母待她如何,岳丈心里清楚。偏心就是偏心,不需要用任何所谓的好来掩饰。人心是偏着长的,可孩子都是岳母自个儿过鬼门关生下来的,做到一视同仁就那么难么?”晏绥替崔沅绾打抱不平,可有关爹娘的任何事,都能叫他共情到自个儿身上。
他娘生完两个男孩后,身子大伤,自那后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娘待哥俩倒没显偏心,都是一样不受待见。
疯癫的时候居多,他与晏昶常受冷落,只能在娘为数不多的清醒时候,贪图片刻母爱。
晏梁更是不把孩子放在心上,生育不过是传宗接代,延续香火而已,与任何一人都成。晏梁的偏心,是宠爱妾室与疼爱孩子间的不对等。
他鲜少有愤慨的时刻,今日却再忍耐不住。
“若岳丈护不了她,那就收手放她自由。岳丈不敢得罪的人,我来得罪。岳丈欠她的,我都会一一补偿回来。”
崔发撇嘴,把人关在园里,就叫自由么?说他对二姐不起,他晏慎庭就做的完美无缺么?
不过碍着晏绥的面,崔发也不会说出什么胡话来,只点头说是,叫晏绥好好待人。
一聊到崔沅绾身上去,屋里两人都带着气,谁也不朝谁认输低头。
自古女婿在岳丈面前就是个低微样,爹娘纵是再不疼女儿,那也是生养她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