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疑惑,“官人还没来,你俩不再见一面么?”
张氏回道:“该说的都说过了,留点体面,来日再见也好说话,不会觉着难堪。”
这般潇洒随意,不像是张氏一贯拖泥带水的作风。
“不过帘姐儿我要带走,就这一个要求,旁的随意处置。帘姐儿是我嫁来后唯一的知己,她懂我,也说过愿意跟随我去任何地方。我只要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使,夫人不会介意罢?”
“约莫帘姐儿也没想到,她家娘子会到别家偷汉子去。要是早先知道你这墙头草脾性,定会哭着求我,赖在府里老死也不走罢。”王氏嘀咕道,“帘姐儿还在你那院待着,你要带她走也成,回头我跟宅老招呼一声,除她仆籍,她就是你的人了。”
“夫人心善,怪不得成郎日夜牵挂呢。”张氏心愿达成,脸上随即挂上假笑,“我先走一步。”
张氏转身走了几步,乍然停住,似是有话要说。
“我突然想起,屋里还有些香没用完。扔也是浪费,若夫人需要的话,那香就赠给夫人,当做我送的离别礼罢。”
张氏扭着细腰,婀娜离去。
她不回头,也知前堂里那位夫人面如死灰。
临走前还要用那不入流的情香腌臜王氏一番,意在讥讽她肚里没货,下不出蛋的母鸡哪会有好日子过?
王氏扶额,瞪着崔沅绾,“你看够没有?长辈吵架,小辈不退场避讳,还站着看好戏,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娘有事相助时,我是家里的顶梁柱。娘心里不畅快,我就是碍眼的杂种。都说二月的天后娘的脸是,说变就变。娘还是我亲娘,不过半刻,脸变了三折。”
崔沅绾握着断根的篦子,折断的银篦攥在手里,有几分痒意与刺痛。
“娘不待见我,这家我也不腆着脸过活。我也屋里收拾东西,等官人来了,我就跟着他走。”
崔沅绾说话利落,走得更是决绝,叫王氏一时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