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沅绾想叫他谨言慎行,一想到自己这般位卑言轻,只觉担心多余。一时也不出声,任由晏绥发着疯。
“想来是我提亲提得晚了。若是早点递上庚帖,便能叫所有人都清楚,你是我的。那些狗眼落在你身上半刻,便叫我觉着恶心不堪。”
崔沅绾听罢,面上惊慌,心里却是一喜。她早看出了晏绥骨子里的桀骜疯魔,那是再文雅的风骨,再好听的官名都掩盖不住的。什么端方君子,都是假象。
嫉妒成狂,心狠手辣,这才是他晏慎庭。
不过她崔沅绾也是这样的人,大抵是同类人相吸,她瞧见晏绥第一眼便知此人会是她的裙下臣。
她不是男儿身,这世道儒家正道,也容不得女流之辈掀起潮流,女子为官便是比登天还难。不过男郎又高贵到哪里去?
都是靠命根子活着的狗罢了,轻贱,又最好拿捏。
“不晚。”崔沅绾蜜语,“是慎庭哥哥助我脱离了苦海,没有晚半步,刚刚好。”
晏绥被她这话哄了一番,心里觉着畅快无比,不禁调侃起来:“且先让你叫几天哥哥罢,日后要早些改口才是。”
崔沅绾羞红了脸,低声说好。
这下晏绥见她羞状,心情甚好。
“不是找吴娘子有事要说么?眼下夏长史也走了,去找吴娘子问事罢。”
说得善解人意,却是兀自拉着崔沅绾走向前院。
吴娘子候在前堂,刚送走了一脸得意的夏昌,这下又迎来一对你侬我侬的璧人。
“说罢,说清楚,早些时候回家。”晏绥坐在凳上,瞧崔沅绾一脸茫然,出声催促道。
本来说的都是私事,只两人在场就好。崔沅绾原本想着晏绥总该避嫌,躲去别处。不曾想竟是本刻都不能逃开他的视线。
这么被人一盯,纵是再自然得体的话,说出声来也成了再冠冕堂皇不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