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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对江晚宁道:“那小蹄子是我前几日招来的,不懂事唐突了女郎,还请女郎见谅。”

即便林娘子身形一闪挡在了圆桌前,江晚宁还是在这一瞬看清了桌上摆放的物什。

“还请女郎卧下,民女为您看看伤。”

“女郎伤处未及骨头,伤得并不算重,只不过肌肤细嫩,肿的地方才看起来厉害些,女郎不必害怕。”林娘子褪下足袜看了江晚宁的伤口,见她脸色白得有些厉害,仿佛又有些发抖,轻声宽慰道,“民女到时候给女郎开个外敷的药房,睡前热浴个四五日便好了。”

过了好半晌,江晚宁长睫才簇簇地抖抖。

林娘子搀她从卧榻上起来,她有如提线木偶似的照做。

不过在她下地后,她的视线却定格在了某一处。

林娘子顺着江晚宁的目光下俯,脸色登时一变。

她衣袂一扫,行云如水地将地上躺着的药丸纳入袖里,一面又略带歉意和埋怨地和江晚宁诉苦:“应当是那小妮子漏下的,我真是白花了十两银子买个饭桶。这药丸是留给上一位客人的,幸得女郎发现,否则落在这儿招来虫蚁都说不准。”

江晚宁脑海中紧绷的那一根弦,“铮”一下应声断开。

地上的丹药,是她偷偷放的。

这是江愁予近日在服用的药。

江愁予将此物纳入禁药,然而他在服用。

江晚宁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兜头灌下了一桶冰水,身心皆冷得厉害。

只不过婢女们以为她是因为脚伤受怕,便一直絮絮宽解着她。

一直守在外头的苏朔见江晚宁出来,暗中松了口气。然而终究是感到不放心,又遣了侍卫过去将医馆里的人好一通盘问,一直到没什么异样后才离开。因着江晚宁脚踝上的伤,玩乐之处自然是去不得了,一行人便就此打道回府。

车轮粼粼,在午后街巷里悠远绵长,却一下下碾在江晚宁的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