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额上冷汗涔涔,甚至妆点了口脂的唇瓣也现出灰败之色,道:“你效忠于他,万事以他为先我亦能够理解。我不拦你差人给他捎口信,只不过还请你先带我去上医馆一趟,免得伤口加重,我不好受不说,你们几十个人届时也会被罚得更厉害。”
凉夏在一边瞪着眼:“你们几十个人在旁盯着,还怕夫人凭空消失了不成?”
苏朔的视线落在江晚宁被衣裙覆盖的脚踝上,很快又移开。
他是习武之人,即便隔着裙裾也能看出江晚宁的伤势不是作假。
转念一想,她如今腿脚受伤不利于行,兼之里里外外有几十双眼睛盯着,想要耍手段也难。遂暗暗提高了警惕,让人过去传消息的同时,亲自驾车带上人去看郎中。
御街有一处专门为女眷开设的医馆,经营者为一医术高明的女郎中,即便前段日子圣上的宠妃咳疾难愈也是聘厚金请她诊治。不过此人也因为规矩繁琐、诊金昂贵、不治穷人等事一直被人所诟病。然而江愁予权势颇丰,府中金玉盈室,苏朔能够想到的医馆,应该也只会是这一家。
当江晚宁仰头看见金晃晃的匾额时,便知道自己猜得不错了。
她微微吐出一口气,被医馆前的两名使女请入屋中。
医馆随时都会出现女眷,苏朔一行人无法进入。
他眸色一敛,朝身后侍卫递去一个眼风。
一瞬间,一帮子人呼啦啦四散离开,不现踪迹。如今正值酷夏,蓁蓁草木争先掩映,在昼犹昏,侍卫们或匿于假山或掩于绿茵,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这座医馆罩住,便是一只飞蝇禽鸟也插翅难逃。
彼时医馆内,江晚宁被安置在座椅上。
使女捧来茶糕,笑对江晚宁道:“女郎来得正是时候,林娘子将将接诊了一位贵客,算算时候差不离就出来了。劳烦女郎在雅间里再等等,我这便去与我们娘子知会一声。”
江晚宁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见清池中游弋着几尾锦鲤,心里压抑的紧张竟渐渐缓和下来,便支着凉夏给自己挪了位置,探窗观赏。
少顷,不远之处由远及近地传来交谈声。
一女声略显尖利,言语之间充斥金银宝玉堆砌出来的倨傲。
“那丹药,当真不能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