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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想赶你走!”江晚宁无措地为她拭泪,“我的意思是你先隐姓埋名地在外面避避风头,先去苏州、去你老家,你放心,等时机成熟后我会过来寻你的……”

凉夏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您、您和郎君……”

凉夏头脑乱糟糟的一片,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自家主子在说些什么。她面露迷惘地回忆着最近两个人的相处,分明是和和美美、举案齐眉的……凉夏想着,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郎君从前做的、她想想就胆颤的事儿……难不成夫人一直以来都没放下那些事?

江晚宁轻轻耷下眼皮,不愿和她多说。

想想那个人疯起来的做派和手段,凉夏也差不多能明白夫人让自己离开的意图,她张了张嘴,讷讷道:“那……冬温呢?”

“你放心,冬温她不会出事的。”

江愁予的本意大概就是让冬温盯着自己的一言一行,如今她离开了,冬温自然也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好啦,别哭,莫让人瞧出端倪来。”

江晚宁安抚好凉夏后,随即往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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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愁予此人,在为兄为子为人上其实饱受朝堂官员诟病,然而在为官方面兢兢业业的程度却半点教人挑不出错处来。眼见着他的病症随着料峭春日日渐好转了,他又重新拾起了案牍上高摞的事务,蒙头阅览。

江晚宁进屋时,他甚至都未发觉。

阑外雪融声淙淙,惊起早燕数点。

直至江愁予拧着酸涩的关节起身,才惊觉她正坐在他身边的小矮凳上,点着脑袋睡得昏昏沉沉。一丝柔怯的青丝被她无意识地衔在唇边,如西子湖畔的嫩柳,如稀薄的春光,款款的、袅娜如她地停靠在他的身边。

江愁予目光晦暗,躬身欲将她抱去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