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盥洗室中水雾蒸腾,江晚宁褪衣入水,活络着酸麻到失去疼痛的肌肉。然而她不过将将松口气,便听到屋外婢女的敲门声。

“夫人。”

“什么?”

“郎君醒了,又要您过去。”

江晚宁额角抽痛,却无法子,只能忍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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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愁予睡了五日,昏聩的精神终于好些。

他清醒时见江晚宁坐得离自己远远的,墨眉蹙拢,略有不虞。

蒹葭察觉到他低冷的情绪,道:“郎君可不知道夫人这段日子照顾您有多辛苦,您总爱黏着她,抱着她的力气不知有多大……奴婢每回给夫人沐浴,看到她身上的印子都心疼……再说了,郎君哪一会用药,夫人不是好声好气地哄您的?”

江愁予眼波一动,看着坐在圆凳的她。

院子里的青梅白梅红梅渐渐凋零了,江晚宁不舍得落英化泥,便和凉夏一起采摘了不少梅枝,打算将这些晾成干花。满枝白玉色在她手中绽放,而她俏生生、笑盈盈,活脱脱一个梅花丛里走出来的梅花精。

江愁予心生意趣:“去取笔墨来。”

蒹葭顺着自家郎君的视线瞧过去一眼,心中怦然一撞,顿时明白郎君要她去取笔墨的原因。

蒹葭还是有些不放心:“郎君身子……”

对方俯望过来的视线让她头皮一紧,蒹葭不敢忤逆,让安白去他书房取来宣纸笔墨、各色染料。

江愁予因为服用些助眠药物的原因,常常感到倦怠,总会在午后小憩一会儿。他的画作因此常常停笔,三四日下去,只不过粗粗描摹了下纤侬不一的簇簇梅瓣、翩跹可爱的美人衣裙。

架子床上宣纸平铺,几支不同大小的狼毫在素雅床单上横斜,只见舔墨的笔尖轻颤,支颐午睡的年轻睁开了双目。他今日醒得比往常早一些,一睁眼,便如往常一般在室内扫过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