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像刺猬一般地紧紧蜷缩,对那些带给她痛苦的人、难过的事情竖起尖刺,团着热呼呼的腹部,保护剩下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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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宁淌着眼泪,再一次昏睡下去。
凉夏来来回回地把菜热了三四回,眼看着桌上的食蔬渐渐蔫下去,失去了原本的色泽和口感,这才鼓起勇气过去喊人。
她怯喊一声:“……郎君,可要用膳了?”
年轻郎君传来一声清浅的应声,仿佛是怕吓到床里的另一个人一般。
单薄的帷幔,影影绰绰地掩着里面身影。
凉夏看着夫人在睡梦之中紧崩背脊,拱起弧度如一道月牙。而她的四肢则呈现出一种向前推拒的姿态,仿佛对枕边的人很是抵触。轻薄的纱幔被郎君指尖挑来,里面的光景被看得更为清楚。
郎君并没有纠结枕边人的抗拒,慵坐于床首看书。而夫人从头到脚身上包裹着一件属于他的厚氅,如那包裹着皎月的夜晚般,无所遁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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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宁浑浑噩噩,一点东西吃不下。
她身子娇怯无力,若一个人单坐在那儿吃不准要摇晃晃跌倒。江愁予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横抱在膝上,一只手若有若无地轻拍她的脊背,另一手执箸夹菜喂她。
江晚宁是真的吃不下。
多半菜肴被她含在口中,她甚至提不出力气去咀嚼。
江愁予不知何时放下了玉箸,指尖轻轻搭在江晚宁的手腕上。
“夫人,就算是奴婢求您了……您自晌午的时候便没有再进食了,身子怎么熬得住呀……”凉夏虽不明白郎君怎么突然不喂夫人用膳,却下意识地将他视作府上的主心骨,“郎君,夫人这样子恐怕……”
江愁予的指尖自她紊乱的脉象上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