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丢弃进了这座荒芜的小轩子里任由自生自灭,国公夫人潜心礼佛后便把院里的事务交给了夏姨娘打理。夏姨娘怨愤他都来不及,又怎会放月银给他呢。
轩子里各种吃穿用度,都是卖画换来的。
他过得不好,却从未在她面前提过。
这样有风骨的郎君,又怎么会去杀人。
然而夏姨娘的狰狞的面庞再一次浮现在江晚宁的眼帘。夏姨娘当时指着瑕玉轩的方向,一字一句、字字泣血地道:“你自己去问他!倘若我今日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江晚宁抿抿唇,想问,问不出口。
一边江愁予已放下了手边书册,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柔荑细细查看伤势。他道:“看起来好多了,这两天注意莫要碰水……今夜不知怎么回事,瞧着妹妹话少了许多。”
江晚宁心中一紧,几乎要脱口而出了。
“四哥哥——”
只听“轰”的一声,院外大门遽然破开。
江晚宁下意识地拽紧他的衣袖,听到了愈来愈近的脚步声。脚步声沉重凌厉,每一步踩踏声像是带了极大的恨意碾磨在地上,此人绝不会是恭顺的安白,更别提瑕玉轩的两名婢女了。
她有些怕,惊道:“四哥哥!”
江愁予抚着她的发顶,修长指尖顺着光滑发丝划到她的后颈,安抚一般摩挲着那一块细腻皮肉。他眉目低垂着看不出神色,声音如往常安稳,道:“莫怕。”
“是……是谁?”
江愁予环视一圈狭□□仄的室内,见书桌边安置着一直空的储物柜,恰好容得下她。他道:“委屈妹妹在里面藏一藏了。别的不需要妹妹做,只需记的,不论外边儿出了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江晚宁原想开口问问,然而触到他显得凝重的眼神,便听话地钻进了储物柜中。好在储物柜未曾落锁,她能透过一道窄缝看清外边的光景。
在她钻入柜里的刹那,书房的门被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