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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宁认同地点点头,想起另一件事。

“四哥哥今儿个就去上值了,也不知他那里是什么境况。”江晚宁叹气,小巧精致的下巴托在手心,“让车夫在五芳斋停一停罢,四哥哥爱吃那儿的凤梨酥。”

她屋里的梅子糖也没剩下多少了,多半还是四哥哥吃的。四哥哥生病那段日子里不肯吃药,江晚宁便把自己珍藏的梅子糖送了出去。他自然也是不肯吃糖的,江晚宁便剥了糖纸亲自喂他,这才半哄着让他吃了药。

江晚宁这般想着,道:“也备些梅子糖。”

他是个体弱的郎君,吃不准哪日又会病一场。

——

江晚宁容貌愈盛,下车时特意带了帷帽。

落日的余晖淡淡笼罩着街头鳞次栉比的商铺。往日只能在车窗里听见的商贩吆喝、推运车轮的路人一下子变得触手可及起来。江晚宁别目,见五芳斋前支了个摊子,边上坐着个算命老先生。

凉夏在一边轻轻“咦”了声。

“奴婢前两日过来,都不曾见过他呢。”凉夏看着算命铺子前挨挨挤挤的人群,颇是老成地摇摇头,“这活儿不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嘛,奴婢去支个摊子也会说。这年头竟然还会有人信。”

凉夏声音不大,足够让附近人听见了。那几人的眼神凉飕飕的,冻得凉夏缩了缩脖子。

“这位老先生可不一样。”有个慈眉善目的妇人回过头,好心提醒道,“听说老先生是鬼谷子的在世弟子,不仅能预测命运的祸福吉凶,于相面之术更是高超呢。就在前几日——”

人群中兀然一声激动叫声:“先生!”

一个书生鬓发尽散,冲进摊子一把握住了老先生的手。他像是在极力抑制住胸膛里的哭腔,“若不是得了老先生帮助,后生怎会寻到亲生母亲,在她膝下尽孝呢!”

“诸位!”书生面色涨红,语无伦次地交代着事情的始末,“后生的容貌自幼便被左右邻舍议论着,说是不像家中父母……昨日后生与一老妪擦身而过,被老先生说我们二人的骨相相似,一番滴血验亲后,果真发现那老妪乃后生生母……更可笑的是,后生的住宅离生母不过两条街,若非先生提点,我们二人恐怕见面千万次也不会认出对方……”

人们看着痛哭流涕的书生,一时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