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密感激地朝她作揖,匆匆往外走去。
他有些事想要同三郎君禀告。就在他为夜莺包扎伤口时,发现夜莺的断翅不像意外,倒像是被人活生生捏断的。它已无法振翅翱翔,这辈子只能做一只笼中鸟了。
此件事原本是没什么,然而一旦涉及到姑娘,崔密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看待。姑娘素来心善,断不会做出残害生灵的事儿,怕只怕她身边出了些不干净的人。
崔密马不停蹄地赶了一路,好在来得及。
国公府外停靠着两辆宝马香车。前一辆极尽繁华富丽,四面以名缎装裹,飞檐翘角下悬着几颗婴孩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后一辆闷青色马车,以竹纹雕刻,雅俗共赏。
江羡之站在前一辆马车边,身着绯红暗纹团花袍,脚下粉底皂靴,佩了一张鲜绿色织花方巾,一打眼便能让人瞧见。
他是京畿出了名的风流才子,嫣红唇瓣仿佛天生含笑,低头柔声地向老婆子问话。老婆子哪禁得住,三言两句地把近日关于四公子的传言说了个清楚。
“……这些话都是水哥儿身边的秦妈妈那边传出的。她在府里呆了三十年,说的消息应当不会作假。”
“秦妈妈家里如何?”
“有一双儿女,似乎也在府里做事。”
“是膝下的儿女不成气候,要秦妈妈一把年纪了继续操劳?还是她攀上了国公府这棵大树,拖家带口地在这儿扎根了?”
江三郎平易近人,鲜少在人前露出厉色。如今横眉倒竖,怒目圆睁,不由得让老婆子心口跳了跳。
老婆子喏喏应了两声,什么都说不出了。
见三郎面上露出不耐,崔密连忙上前,命人将老婆子带了下去。他觑着三郎的脸色,正打算开口,瞥见三郎君手边折扇抬起,朝车窗里的脑袋戳了下去。
“千错万错都是晚宁一个人的错。”江晚宁哎哟一声,揉着脑袋可怜道,“三哥哥千万别生气,为我气坏了身子一点儿也不值当。”
她声软,又惯会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