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遇摇头暗笑不已,牵着一脸茫然的岁岁走过来,抖抖另一只手上的两把油纸伞,解释他的来意。

“说是请安侍疾,可宫里这些人每日来来去去总是闹腾,累到陛下了,这会儿他已入睡,我看外头在下雨,就想着给你们送伞来。”

周书禾笑了好半天才直起腰来,接过他手中的伞放在石桌子上:“这雨下不了多久,撑伞回宫染一身潮气,叫人抬轿来又怪麻烦,坐在这儿看看雨也挺好的。”

祁遇笑道:“娘娘实乃雅举也。”

“……”

周书禾无语地看着他:“这么大一人了还学六龄稚子的舌,蔫坏蔫坏的。”

祁遇颔首谦逊道:“不如娘娘笑得大声。”

岁岁虽然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却也看得出他二人正在打趣自己,不太高兴地撇撇嘴,丢下这两个坏人,拉着寄月蹲在地上,玩起被困在亭下阴处的蚂蚁来。

周书禾收回放在他身上的目光,转头去看祁遇,他这两年身高像是又慢悠悠蹿了半寸似的,她得微微仰起脖子才能直视他的眼睛。

“听说在我带岁岁来侍疾前,太子也来过,陛下还挺高兴的。”

祁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以往太子监国都是同几位陛下的亲信大臣一起议事,说是监国,实际上不过是做一个皇权的象征。但这次陛下病势汹汹,来不及布置太多,只能真正放手,如今这朝野上下一片慌乱,他虽斥太子愚钝,内心却是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