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遇笑了笑:“陛下心意不可动摇,但太子尚且年少,倘若奴婢告诉他,三年前行宫避暑的路途上,嘉嫔死于楚怀章刀下一事,是皇后娘娘一手策划的惨剧呢?”

“此话当真?”

“奴婢可以让它成真。”

庄妃沉吟片刻,又问:“你告诉我,陛下身体到底如何?”

“娘娘节哀。”

夕阳余晖撒在眼前这个姿态恭谦的奴婢面上,眼睫在他眼下投出一道长长的黑影,庄妃看着那道影子,觉得他像吞噬人心的沼泽,而她恰恰需要一个沼泽。

“本宫要做什么?又可以得到什么?”

祁遇抬眼,柔声道:“陛下病重,朝野震荡,太子殿下尚未及冠,又是第一次在无陛下干涉的情况下取得监国之权,他镇不住许多世家大族,您要帮助他,让他明白,谁才是真正值得尊敬的……母妃。”

这样的结果可谓是正中下怀。庄妃深吸一口气,客客气气地给祁遇赐座,又赠了一箱金银,两人你来我往商讨一番,一直呆到暮色四合。

祁遇前脚踏出钟粹宫,后脚庄妃便唤来大宫女红药,按耐住心痛激动,吩咐道:“前年行宫路上发生过什么事,你派人给本宫查清楚,从宫中入手也罢、出动家中力量探查也罢,半只苍蝇的动向也不许遗漏。”

红药虽不解,却也习惯了她言出必行的性子,行跪礼应是后便膝行离开。

庄妃在宫中叱咤半生,自然不是旁人说什么便信什么的人,更何况在她过往查到的信息中,祁家获罪后,周书禾还去牢里探视过他,甚至七年前宜和宫大火一事,也是祁遇冲进火海救出的周书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