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好笑的是,朝廷赈灾的银钱每过一道手都要被薅走一笔,司礼监掌印私人捐出去的贿款却无人敢贪。
而在他贪得的那些贿赂中,除了平常的金银字画,还有寥寥几件颇为微妙的器物。
比如一串银铃似的空心珠子,里头注了水银,遇热则颤,其声切切,恰如水珠落铜盘。
祁遇拿出帕子给周书禾擦尽水渍,垂眸轻道:“不是谁送的,旁人的东西脏得很,是我派人收集材料图纸,自己照着做的。”
“小禾,若是要赏,赏我可好?”
周书禾咽了咽唾沫。
“寄月!”她目光不移,扬声唤来寄月,“今晚由你一人守门。”
这夜祁遇有些失了分寸。
或许是因为终于定好了一切的终结,越是临近越是难耐,妒忌和憎恨隐忍了多年,被迫冰封的占有欲裂开了层层缝隙,就快要忍不住崩塌。
周书禾心中又爱又怜,还兼着几分心痒,决意云行雨洽、广施恩泽,先是赏了银铃铛,又是赏了玉先生,正主儿更是怠慢不能的,赏来赏去彻夜不得停歇,到最后,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摊绵软的蚀骨水。
第二日,周书禾睡到午后才起。
身上柔腻的湿意已被细细洗去,人如这朗朗白日似的清爽,可那夜里的热潮乐土,却仿佛留在了四肢百骸,久久不能消散。
平日里最温柔体贴不过的人,偶尔狠下心地作弄一回,倒也挺刺激。
用过午膳,她先自行回味了一会儿,哼着小曲儿,取出脂粉把领口颈边一些不该有的红痕们一一遮去,这才唤来寄月和春叶询问起正事来。
春叶对昨晚之事一概不知,见周书禾面色红润心情很好,自己也高兴得很,眉飞色舞道:“奴婢之前就打听好了,说是庄妃宫里今日要去拿月银,便和寄月守在必经之路上候着,寄月眼尖,一眼就瞅到了红药,我们便照着之前排演的那样说瞎话。”
周书禾挑眉:“庄妃的大宫女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