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分明温柔,却因为抓不住,而显出了些许残忍的意味,祁遇不想说出来,周书禾便也沉默。

她喝下最后一口面汤,把空碗推到祁遇面前:“我煮的面,你去刷碗。”

“好,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我去刷碗。”

作为大宁朝顶顶的大人物,周书禾送出去的生辰贺礼,自然不会只一碗面随便打发了去。

吃碗小面,喝点小酒,唠点小嗑,祁遇小日子过得美美的,突然被拽进椒房殿的里间卧房。

踏过门槛的时候,他脚步微微迟疑,却没有停下,顺着周书禾的力道,一路行至她床边的圆桌旁。

周书禾拉着他坐下来,见他有些拘谨的样子,目光中不由得带上几分揶揄:“你在想什么。”

桌上有一壶温在小炉上的茶,祁遇拿手背碰了碰壶壁,还是热的。

“我在想,你带我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那你觉得我想做什么呢?”

祁遇倒了一杯茶水,推到周书禾的手边,抬眼看她:“我觉得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周书禾微微一怔。

他斟酌语言,又缓缓补充道:“如果我想要做一件事,我可以忍,但如果这件事是你想要的,我不想要你忍。”

这实在是一句非常引人遐思的话,其实她本意并非如此,但原本如何已经不重要了,这话一出,周书禾的思绪便情不自禁往一些不可言说的方向狂奔而去。

在储秀院的两年里,除了一些琴棋书画上的才学,嬷嬷还会教秀女们正统的闺房之礼,以免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触怒龙颜。而与之相对的,则是陈潇潇那些私藏的图册,以及她坦然相告的一些所见所闻,在闺房之礼一事上划去正统二字,添上几分“不可言说”的香|艳露|骨。

但周书禾对床笫之事的理解,却更多来源于上辈子出嫁前夕,母亲李如岚卧在她身侧,拉着她的手一字一句的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