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 寄月理都没理她,攥着老太医的袖子又要往里冲。

“——哎!不是!李院正先请留步。”

春叶没办法,小声凑到寄月身侧耳语了几句。

不晓得这李院正是真的眼神不好了,还是有选择性地眼神不好,愣是没注意到寄月春叶两人的交头接耳,独自立在原地, 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刚刚跑乱的鬓发。

春叶小声嘀咕:“你没见着那副样子, 他就杵在那儿不言不语,傻子都能看出不对劲,要被李院正看到了像什么话。我是半点办法都没有了, 根本劝不动, 咱们娘子虽然暂时没有大碍, 但现下哪有那个心力去管别人啊,想来想去也只有你,熟人熟路好办事儿。”

知道周书禾状态缓过来了,寄月这下便也没那么着急,擦擦额上的汗,心思跟着活泛了起来。

春叶所言她也觉得棘手,可左右四顾,确实再无人能派得上用场,令她无端生出些舍我其谁的悲壮来。

“既如此,你先带李院正到明间休息一下,这趟累着他老人家了,别忘了多给点孝敬。”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内间走去。

周书禾方才的昏迷更多是看着吓人,夹竹桃虽是剧毒,可凡是药材,都不能脱离用量去衡量。曹太医用的那半钱花叶本不算什么,若真的难产亦可做催产用,这也是他敢用此药暗害周书禾的原因,只是当时正逢产程初期,才有了格外激烈的效果。

虽然祁遇及时制止,又让稳婆施针优先保住母体的性命,可这毕竟是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也正是被痛楚耗尽了体力,她才受不住晕死过去。

而现下,周书禾口里含着千年参片,一碗补充体力的补药下肚后,她的状态很快恢复了过来,只是羊水已破,腹中幼子危在旦夕。

只要还有一丝机会,她不想轻易放弃自己的孩子。

祁遇没有阻止她。

他只是沉默地守在床边,紧紧握住周书禾的手,像一颗扎根千年的古树,挪开便只有一死。

屋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赵娘心下一惊,快速地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