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想起过往的分秒片刻,越想越觉得心惊胆寒,到了昨晚实在坐不住,偷偷跑去司礼监,想要警告祁遇莫要妄想贵人,却正好撞到刚从他房间里走出来的谭湘。
春叶要进去找祁遇,谭湘不让春叶去找祁遇,一来二去两人起了些争执,说不清是哪位先抬高声量的,总归把屋里养伤的伤患给吵醒了。
身上的伤痛熬人,祁遇本就睡得极浅,又发着烧,醒来后口中干渴,想叫人拿杯水来润润唇,可谭湘正忙着和春叶吵架,没有听见。
他没办法,只得伸出手,自己去够床头柜子上的白瓷水杯,却一不小心牵动了腿上的伤势,剧烈的激痛像触电一样直窜脑门,祁遇一时没拿稳,瓷器和水一起滚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屋内传来的声响打断了外头的争执,谭湘先是愣了愣,迅速反应过来转头冲了回去,还不忘锁上门,防止春叶闯进来。
跟在后头的春叶踯躅片刻,贴在门边听里面的动静。
谭湘没顾上地上的碎片和水渍,趴在祁遇床边,有些紧张的样子:“祁秉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趴在床上的人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你…你能不能吱个声,我明日就去太医院拿他个十本八本的医术,保证好好学习精进自我,你别死啊!”
谭湘吓得都快破音了,干嚎了好一阵,才想起来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去探他鼻息。
祁遇睁开眼睛,无奈道:“我就是有点疼,想缓一缓,没事的,你别烦我。”
谭湘“哦”了一声,老老实实的没有说话了。
门外的春叶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下午那会儿见人还是生龙活虎的,如今听着却像是不太好,她一时没敢开口,便也安静了下来。
祁遇缓了缓,接过谭湘新倒的一杯茶水,浅浅喝了一口,算是润唇。
“方才是怎么回事?你在同谁争执?”
谭湘撇嘴:“没谁,是路过的狗在瞎叫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