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遇不是没有挨过打吃过痛,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即使手心被先生的戒尺打得肿胀,也依旧要牢牢握紧手中的笔。后来受刑、流放、入宫后的训诫,皮肉上的苦楚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忍受的,但与此同时,他也知道疼痛是一件永远无法习惯的事。

可以忍受、可以煎熬,甚至可以以此为代价达到自己的目的,但绝对不可以习惯。

他不想习惯这些糟糕的事。

暮色四合,天空被残阳映成蓝紫色,掌刑人收回刑杖,按照流程嘱咐了刚赶来的谭湘几句,暗自嘀咕着离开了。

谭湘小心翼翼地拽起祁遇没有伤的那边手臂,把人半搂半架着扶起来,又见他口中好像在说什么话,这八尺大汉忙眼泪汪汪地凑过去听。

“你这医术确实不太靠谱,明日起,每日上值前好好学习巩固一二吧。”

“……”

谭湘疑心自己听错了,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在疼得迷糊了的半昏半醒之间,依旧不忘逼迫旁人好好学习。

眼泪瞬间被吓了回去,他敷衍着和慎刑司的人寒暄两句,带着祁遇回到司礼监的住处,把人以趴卧的姿势放到床上。

祁遇已经昏睡过去了。

夜色渐深,谭湘前前后后忙活了一阵,好不容易闲下来,一屁股坐到床边,从怀里拿出一本快要被盘得包浆的医术。

“奴婢的医术确实不靠谱,劳驾您先将就着用了,日后定会好好学的。”

说完他又笑自己自言自语跟个傻子似的,遂闭上嘴,就着烛火的灯光认真苦读起来。

作者有话说:

这是我想像中的古人思维,现代是不一样的,生不生都是自由,没孩子也能活得很好,但古代传宗接代的宗族思想决定了生育观。

杖刑相关操作参考网络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