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熹微,映在纸窗上的兔子也隐隐约约不甚明晰。
她想,殿外或许有个人还在守着,也许没有;守着的那个人或许能看到它,也许没有;那个人若是看到了或许会会心一笑,也许没有。
但即使没有,即使那个人根本就不在这里,他可能换班了下值了,或者他觉得情何以堪以至于都不想再多看她哪怕一眼——可只要她自己还能看到这只小兔子,还能对着它凭空升起一阵欣悦,便已足够聊以自娱。
或许是她的动静牵动了锦被,身侧的皇帝在睡梦中轻哼了一下,周书禾被吓得连忙缩回身子,揉出一张睡眼惺忪的脸,捏着嗓子柔声问:“陛下,您怎么了。”
男人皱着眉头嘟囔:“有点热。”
“那嫔妾开会儿窗子,给您透透气好不好。”
他闭着眼睛,含混应了声“恩”,周书禾便也不再多话,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着一双绸缎绣鞋行至窗边。
冬夜冷风吹走她身上的燥热,露出远处心中在想的人。
窗外少了殿内那样常明的灯,月亮挂在头顶而非他的身后,所以祁遇伸出双手比出的那只小狼——她教他做的那只小狼——它没有被映照在纸窗之上。
它只印刻在她的心里。
在今夜这样碧月皎皎当空的日子里,星辰从不与之争辉,说它是谦逊退让也好,迟疑不前也罢,但无论如何,它一直都在。
只要你愿意睁大眼睛去看,他便一直在。
不要哭,不要哭。
周书禾笑着告诉自己。
和祁遇相逢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最温柔的事,而当你遇到温柔的事,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