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信她们主仆情深,总觉得内里有刘婕妤的算计,是,她确实不当自己同采薇是主仆之情,曾经她们是手帕之交的姐妹,后来她是背叛采薇的罪人。
她还记得入宫那天,自己最后一次劝采薇,不如就留在外头嫁人生子,宫廷深深那么多是非,何必陪她一起。
可那姑娘却说,与其去赌那不认得的男子是否仁善,还不如一辈子跟着小姐,毕竟她这一生的运气,都花在了同她的相识相知上。
事到如今再想起采薇当日所言,未免觉得可笑。
那些男子或许不够仁善,可她刘如瑾亦非良人,否则又怎么会屈从于帝王权威,把从小一起长大的最最要好的姐妹,推入火炕之中呢?
这是她的恶。
离开揽芳阁之前,祁遇和周书禾演了一出银钱贿赂的小戏。
很多事情堵不如疏,后宫里人多眼杂,人做了什么事儿都会留下痕迹,与其藏着掖着撇清一切关系,倒不如伪做成利益相关的同党,露出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辫子。
等终于回到住所时,同屋的寺人袁显已经帮他取好烫伤膏,放到了桌上。
祁遇道了谢,打开药膏给自己涂了厚厚一层。
袁显此人十分热心,唯一的问题就是许久没有升职,在钻营上颇有些疯魔,时时想认小他十来岁的祁遇做干爹。
祁遇表示婉拒。
可拒绝浇不灭袁显的热情,以及八卦。
“祁掌事,您这么有本事一人,又年轻俊美,宫里多的是小宫女想做您的对食,怎不去应应?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娘娘娘子们伤了手,还得自己抹药。”
祁遇摇摇头,温声道:“我没那个想法。”
“也是,”袁显嘟囔,“对食也没什么意思,宫女都是要出宫的,左右咱们只有自己个儿和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