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由掌生死簿的内郎侍,择了近日要亡的攸城魂灵之肉身来用。机缘之下,便到了这样境地。
元祝右手被缚,绳子末端被前头执伞的女子牵着。她走的不快,步子盈盈的,有刻意等着他的意思。
前头她同人贩子的谈话,元祝听了个大概。此时天色昏沉,下雨的意思极其明显,这女子前面同人贩子讨价还价的罪责,他可先压着不发作。待日后再同她计较。
所谓阳间的人,死后都是得到他手上的。
不急。
……
孟漾这会子可不急着回府上去,以绳子牵着身后的“伤残”,她也得为身后这位考虑一二。最后便调了个方向往北边的铺子去了。
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人。
孟漾心下想着,面上竟也飘起红来。她总是觉着每一个新来的男子都是她下半辈子希冀,如果他们之后不会背着她跑掉的话。
眼看着药铺到了,孟漾停住了脚,朝后望着等他。
元祝余光尚能瞧着她停下的动作,随着也停下脚步。
两厢对视,元祝有感,自己的四魂八魄已与肉身融合的极好。就这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的花瓶子白捡儿罢了,之后也困自己不得。
“你停下来做什么?”元祝问道。能得他一问,也是看在她为着自己花费了十九两银子的份上。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欠人的……想来是底气不足。
这女子太过干净了,不止是脸上干净,衣裳干净,连着眼睛也干净。人界百年前刚遭了大难,到了现在情势也算不得好,五家道门治下的人界,很不太平。
见这样干净的女子,元祝倒是有疑了。这是如何在乱世之中,活得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