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吓,云露华顿时不敢再动。
凡事总要分个轻重缓急,她再讨厌陆渊,也不能赔上叫自己跛脚的风险,勾践堂堂越王还都曾在吴国马厩里卧薪尝胆三年,这说明什么,说明人要爱惜自己,不能为了置一时之气,什么都不管不顾。
更何况被陆渊按脚,总好过睡马厩吃苦胆吧。
不是什么大事,就当是个白胡子老郎中在给自己治脚,她在心里喃喃这样念着,可一抬头,看见那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的俊俏脸庞,总觉得和往日大不相同。
分明是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唇鼻,到底是哪儿不一样了呢。
那清冷如水的月色打照下来,湿了幽径晚花,她才恍然想起一句:玉轮轧露湿团光,鸾佩相逢桂香陌。
可惜眼前人不是鸾佩仙子,是她打小讨厌长大,又阴差阳错嫁与他十年为妾的人。
她止住了他的手,“好了好了,我不痛了,你别按了。”
刚想自己站起来,又一个趔趄,直直往旁边倒。
陆渊眼疾手快扶住她,云露华懊恼看着自己的伤脚,“恐怕一日两日好不了了。”
陆渊提起她的鞋袜,擎住人臂打抱起来,“你先别想着什么时候能好,叫个郎中来开药才是正经事。”
这儿离庄外还有好大一截路,她屏气凝神待在他怀里,大气都不敢出,拐过角门见两个侍卫匆匆抬了一卷被褥出去,那被褥里两支蝴蝶金簪探了头,是那位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