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宓如今已二十出头,原本也是如花年纪,只是做了母亲,自觉比不上云英未嫁的少女,明眸皓齿,肌肤吹弹可破,眼睛里藏不住对年轻有为的帝王的倾慕艳羡。
她也曾如云一般娇软轻柔,天真而无忧无虑,笑容美得如三春枝头明艳的花。如今回头看,慨叹韶华易逝,只羡少女纯真明媚。
刘镇想必也喜欢那般纯挚无暇的女孩儿。
往日刘镇即便再政务繁忙,每日午膳和晚膳总要与她一起,只是如今小山狸渐大,从前总缠着臧宓,如今见了刘镇便挪不开步子。要爹爹骑马,要爹爹喂饭,要爹爹陪着去草丛里抓虫子摘花。
两个人中间多了一双明晃晃的眼睛,臧宓羞于在女儿面前与他亲近,而小山狸夜里离了她,又总哭闹不止。
有一回刘镇让乳母将孩子抱出去,她却哭得吐了出来。臧宓心疼孩子,只得又出去将她抱进来。如此这般,虽夫妻重聚,两人之间竟没有多少能独处的时候,更别提夜里尽兴。
可今日,刘镇一进门,却不见小山狸跌跌撞撞迎出来,桌边反而坐了几个陌生的女子。一见他进来,紧张得立即跪地行礼,可眼神总若有似无地往他身上瞟。
那种眼神,刘镇再熟悉不过。他亦知道心悦一个人是何等滋味,可他心里珍而重之的女人,却站在几个女子身侧,盈盈笑着与他一一介绍这些女子的身份。
刘镇有些气怒,不是说了看着他多瞧旁人一眼,心里就酸涩不已么?却终究敌不过外面的闲言碎语,开始主动为他物色别的女人。
刘镇沉着脸色走到桌边坐下,瞪了臧宓一眼,斥她道:“皇后为天下女子表率,朕要用膳,怎不站到朕身边,斟酒布菜?”
他从前未曾如此作色,臧宓也没有他吃饭时自己站在边上站着伺候他的习惯。当着这一众陌生的美人,却偏要下她的脸,对她不假辞色,叫她站在人前去布菜。
臧宓心中原就有些不趁意,他这般作色,不见丝毫平日温存模样,虽极力忍着,眼泪却霎时沁出来。
几个女子吓得噤声,面面相觑,却有一个伶俐的站出来,自告奋勇来解这尴尬的局面,把着酒壶来为刘镇斟酒。却被他夺过酒壶,重重砸在地面上,摔得粉碎。
酒水和碎瓷撒得满地都是。那女子面色一白,几人顿时跪在地上请罪。
“滚出去!”刘镇泄了心中的火,瞧着臧宓垂目坐在对面,眸中似有水雾,又于心不忍,挥手斥退了边上伺候着的所有人。
臧宓也起身,行至刘镇身边时,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阿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