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上小学了,我爷爷四点多起床去市里给我排队报名。他每天除了去收废品,还要接我回家,给我做饭,因为太累了,还病过一次。那时候我刚刚十二岁,自己请了假在医院照顾爷爷。”
“家里收入断了,班里面给我捐了款,我就拿着这些钱,去批发市场进一些充气床垫,租给那些晚上陪床的人。给爷爷赚医药费,那个时候,林素也没有参与。”
“再后来,我上大学了,家里的经济条件终于好一点了,爷爷又没了。我一个人操持了所有的白事,从守灵,到下葬,林素从头到尾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秋锦年把自己的脸埋在意大利炮暖暖的毛绒绒的胸口,深吸了一大口气。蒋云翰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刚刚捂干了的毛毛又湿了。
“你说我欠她什么呢?”秋锦年鼻音特别重,语气里的委屈几乎要从小鼻涕泡里漫出来,灌满整个老宅,“我唯一欠她的,就是我通过她的肚子,来到了这个世界。但如果有选择,我真的不希望她是我妈。”
蒋云翰第一次知道,语言真的是一个有力量的东西。单独拆开都是一个轻飘飘的字,但是当它们连到一起,被秋锦年说出来的时候,蒋云翰也是真的难受。
更何况,秋锦年这个听话的小孩,还不会大声地哭一哭来发泄情绪。他就只是趴在蒋云翰的毛毛里,安静的,懂事的,自己去消化掉这一切的坏情绪。
蒋云翰看着这么乖这么软的小孩,被这么折磨着,感觉一把钝钝的小刀插在自己的心脏里,慢慢的转着,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搅到了一起,浑身都疼。
蒋云翰是狼王,他必然好面子,所以他不愿意用这样的形态回家。不仅仅是害怕丢人,他也不想让那些在乎他的人替他着急,他也像秋锦年一样,打算自己默默地解决了化形的问题之后再回去。
但也正是因为很像秋锦年,所以蒋云翰才知道,这种时候秋锦年有多难过。
他不想让大桃子这么难过。这只大桃子他养的那么好,摸一下都害怕会掉毛,就被人这么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