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军驻扎在善郓与王庭交界的远郊, 白纨带着羽林军驻扎在原地,保卫着圣驾的安危。翟墨率领镇北军先锋绕城东而行,避开屯扎王城的延曲军士, 入城探查王庭的情况。
延曲主力皆被尉迟景带离了王都, 镇北大军沿着野径穿过白杨林,一路上谨小慎微,唯恐遭到胡人的暗中埋伏。偌大的树林静谧如无人之境, 镇北军一路上畅行无碍, 并未遭到胡人的阻拦。
翟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挥手止退了大军行进的步伐:“主力军原地待命,突击营随我先行一步。”
三千镇北精锐卸下重甲,掏出陵劲淬砺的短刃,悄无声息地随统领潜入了夜色之中。
王庭南城紧闭着城门,萧瑟冬风卷着枯叶平地而起, 天地间渺无人烟, 十分萧瑟。众人在林中静候了半晌,直到翟墨打了个手势, 方才排阵成列,向城门口奔去。
城楼之上并无人前来迎战,唯有城门口的祭台上,挂着一具干瘪的尸体, 正随着狂风摇曳,看起来尤其瘆人。
翟墨屏息凝神地走上前,看到粗绳上吊挂着的人影,心里遽然凉了半截。
羽林卫李副队守睁着死不瞑目的双眼,血水染红了半边衣裳。
明明三日前,李副队守才跟着十殿下和闻大人从渝北口巡视归来, 为何不过几日,竟会惨死在这塞北大漠之中?
李副队守的掌心钉着一张泛黄的麻纸,翟墨伸手去拿,却被身后的副将拦住了:“副帅,这具尸身已高度腐烂,似中毒之状,万一其中有诈——”
翟墨摇了摇头,已将尸体手中的麻纸取了下来。
延曲部虐杀羽林军的将领,是在向朝廷下马威。此等血海深仇,他翟墨不得不报。
翟墨盯着纸上字迹看了半晌,不知怎的,眉头一紧,抬手拂上了鬓角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