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一粗一细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花清澪垂眸轻笑,艳丽红袍领口直挂到小腹,左手撑开红罗伞,墨色长发在船头春风里飘扬。四月暖阳下,他笑得极度惫懒,却又惯常美艳。阳光照在他领口处,大段皎洁如玉的莹白。

踏着芝叶河水波冉冉浮出水面的合欢宗宗主目光贪婪地落在他身上,然后就再也挪不开了。色欲一起,口气顿时和软。

“本宗主损失了三位元婴期长老。”

“花时,你须得赔我!”

笼罩于黑色斗篷下的合欢宗宗主身形高大,双肩不正常地耸立,戴着一张似笑又似哭的白底木托面具。每次开口说话,都会同时冒出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

外人都道合欢宗神秘,又道合欢宗在北俱芦洲悍然不可动,可是于花清澪,不过二三跳梁小丑。昔日不动他们,甚至隐姓埋名地与合欢宗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杂鱼们交往,不过是因为他的坟就藏在合欢宗势力地界,他须有些耳目。

在地府值差时,倘若北俱芦洲有甚风吹草动,须也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但今儿个恰撞上花清澪心绪不宁,耐性又极差。他撩起眼皮,突然间冷笑道:“你也须知我是从魔狱出来的。”

合欢宗宗主有些茫然。下一瞬,他就忘了去想为何今日的“花时”神态如此不耐烦。白底木托面具后那双眼睛贪婪地盯着花清澪红衣内春光,连搅动河水波澜的法术都忘了收。

合欢宗宗主指尖扣着法宝夺魄刃,觑着美到勾魂摄魄的“花时”,忽然舍不得下手。

芝叶河血味弥漫,空气中浮着一丝一缕奇怪的香味。

“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