槲生的眼神一直不离那酒壶,满心满眼想着待会儿下手轻一些,别把这姑娘打坏了。捞酒归捞酒,若是把这姑娘打出个好歹来,他八成是走不出这个千灯宴的。
然后,他愣住了,猛然回头望向谢逸致的方向。
示、示爱?不是武斗,赢者得酒吗?
见槲生动作,谢逸致勉强也能猜得几分他的心思。可眼下他都已经上了云水台,她就算有再多说辞,也决计不能上去扯了他便走的,这不是砸场子嘛。
于是就造成了现下的尴尬局面,槲生沉默不语地站在原地。夜风拂起他墨沉的披风,将帷帽吹了下去,他却没出手去拦。扎在脑后的长发随风舞动,少年人的眼眸锐利,又生得好颜色,周遭都为之一静。
“这不是那日湖上的公子哥儿吗?我当时投了花出去,他一剑便斩了个彻底。后来还有个姑娘为他添衣,现在想来,这两人定是一对佳偶。”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好一个少年郎!”
“如此相貌的公子,怎的天衍榜无排名,已有的画卷画轴也不见其半分风采。”
谢逸致听着四下声音,心中暗道。这可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倘若说出来,轰动天下也有可能。只是,在千灯宴这种场合之下声名远播,势必会和向许宁叶铮一样被许多大胆女修追赶求爱。
红衣侍女见了槲生容貌,却也不惊,只是又重复了一次。
这下槲生动了,他白皙的手勾上领口处的系带,稍一用力便扯了开来。捏着披风边角小心叠好,旋身从云水台上跳了下去。
“公子!”
“去去便回,待我将衣物送回!”
槲生踩在船的栏杆上,蹲下身来,唰地抖开披风披在了谢逸致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