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槲生。
他竟然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吻她的额头,这对一向守礼的谢逸致无疑是个极大的冲击。
前世的两百年里,谢逸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又或者说,她从来没有这么直白地去表达过自己的感情,对长辈的孺慕也罢,对小辈的惋惜也罢,她统统都藏在心里,不与外人说。
在这冷静自持的日子里,唯独一个槲生例外。
如果说叶铮是敲开了谢逸致的心房,将温暖带了进来。那槲生本人就是最热烈的那抹光,他可以把她从一切黑暗里救赎出来。
谢逸致悄悄弯了嘴角,眼里满是笑意,盯着槲生衣上的龙纹,羞赧地不抬头。
槲生也明白谢逸致的性子,此时也不拿话激她,颇为少见地将目光投到了对面的高台上。
“这少年生得不错,看来有许多姑娘倾慕于他。”
谢逸致推了推槲生,待有了空隙后,她轻盈地转身,指尖勾画几笔,一只青蓝色的灵蝶便成了形。灵蝶扇动着轻盈的翅膀,飞向了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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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长达三个时辰的冗长海神祭终于落下了帷幕。
夕阳映照着云霞,为它洒上一层金橘色的薄纱。天空也有了些许的暮色,显出有些灰扑扑的云朵来。
街上人群三三两两地散去,朱雀桥上却依旧熙熙攘攘。
看着一对对赏霞对视一笑的眷侣,谢逸致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格格不入来。
她穿得依旧是一身朴素到花纹都没有的蓝衫,也未曾上妆施粉,只一根青色发带挽起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