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外貌委实具有十成十的欺骗性,那年他不过是个弱冠少年,凤眼凛冽,一袭紫衣却穿出雍容的味道,笑起来时眼角眉梢都微微上挑,顾盼生辉,那样的神彩与光芒异常漂亮。
他向我伸出手来,笑着问我,“随我走,如何?”
我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良久,才伸出手把手交给他,触到他手上那块冰凉的玉扳指,我忽然问了一句,“你为何会松手?”
然后我便惊醒了。
我醒来时,既不是在天牢,也不是在地府。
高床软枕,金丝被褥?
我还来不及作何反应,就听到一旁有一个声音问我,“你是千面?”
我循声看过去,看到傅清词。
说来……我对此人,并不算陌生。
主人以往从朝上回来,提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名字,他一摔茶杯,伴着那种瓷器支离玻碎的声响,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诅咒道,“总有一天,傅、清、词……千面,我要你用最狠毒最残忍的方式杀了他,千刀万剐以消我心头之恨!”
“是。”
但我注意到主人说的是“总有一天”,心里清楚,这个人,还是我和主人都动不了的人。
傅清词便是当朝太傅,都说其人温润如玉,才清志高,在朝野间颇有贤名。
先帝昔年选择让他和主人一齐辅政,恐怕也是起了要他们二人互相牵制的心思。
只是此人既能牵制主人至此,那想必也是……颇有手段。
和这种人玩什么心机,不过班门弄斧。
我如实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