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用来抱人,全靠一身法袍维系抵挡,遍地藤蔓缠上他腿腹,缠扯着他的步伐,双腿如陷泥沼,步履维艰。

白梨拍他胸口:“行还是不行,你给个准话!”

他随口回答:“好。”

“好什么好啊!”白梨恨铁不成钢:“你这是在回答我上一个问题吗?!”

“两个问题都是。”他漫不经心地许诺:“好,都行。”

别听他语气装得又无奈又真诚,指不定就是信手拈来的谎言,分不清真假,辨不清虚实。

白梨扯住他衣襟,让他微微倾下身,她的手沿着他衣襟移上去,试探着触上他侧脸。

薛琼楼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四目相对。

“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是又怎样。

以前骗她,是为他自己,现在骗她,是让她安心。他已经让了一大步,不能再退后了,后面是他的底线,他自己也触不得。

路是不归途,何来回头之岸。哪怕面前是刀山火海,身后是万丈深渊,他也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薛琼楼轻笑:“没有。”单单这两字太敷衍,他盯着她的眼睛,又道:“我是认真的。”

他眼里藏着一片星空,亘古不变,撒起谎来温柔得掐出水,天生就能让人信服。

“那就好。”

白梨像个立完遗嘱的大户老爷,交代完后事便泄了气,豪迈地一挥手:“那我最后再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