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着地面半坐起身,结果又摔坐在一地枯叶中。
薛琼楼敛起笑意:“怎么?”
“我好像……”白梨小声说:“崴到脚了。”
他神色微不可觉地怔住。
刚刚就不该为了逞一时之快吓唬她,现在玩脱了。
白梨把自己挪到树旁,扶着树干单腿站稳,自觉又大方地一挥手:“你先找出去的路,我在这里等你。”
若是放在以往,这样一个聒噪喧嚷又死缠烂打的麻烦精,早被他扔在半途自生自灭,至于现在,当然也有应对的方法。或是直接给她加一道禁制,确保她不会死,又或是将这片密林夷为平地,将威胁彻底铲除,都不算他食言,他便可以心安理得地同她分道扬镳。
薛琼楼错开目光,“你知道我要带你去哪吗?”
“知道啊。”白梨看得很透彻:“你是想找个结实又安全的牢笼,把我扔在那里,然后你自己去找姜别寒……”
半分不差。
每蹦出一个精准无误的字,意味着底线被踩住一寸,他眼眸便幽暗一分。
林间风声渐息,漩涡般的云层紧贴在高远的天穹。漂浮在她身后的那团淡黄色的雾,毫无征兆地被一阵疾风扫开。
白梨尚在不知好歹地分析着他的最终目的,腿弯便被勾住,天旋地转,整个人横倒过来。
天空一下子离她极近,巨大的失重感将她往地面扯,但她身下仿佛垫着一片云,带着她翩然而起。
树枝弯出一个极其夸张的弧度,薛琼楼短暂借力停留,犹如一片轻羽,载着人飘然落地。
恇怯不前的藤蔓排山倒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