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奴颜婢膝,仿佛根本不是一个人。

前一刻还在与人暗度陈仓颠鸾倒凤,下一刻立即若无其事地出现在这里。

仿佛有两个“她”似的。

白梨奇怪地打量着她,这张美艳的皮囊却是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惹人生疑的蛛丝马迹。

女人抬了抬眼,藏在袖中的手指掐得发白,扯出一个淡然自若的笑:“姑娘……怎么了?”

“没什么。”白梨意识到自己这样直楞楞地看着别人有些失礼,收回目光朝她作别。

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浓郁的竹林深处,“寇小宛”摸了摸浮雪般的脸皮,转身进屋掩上门,这具沉鱼落雁的躯体如失了水的老树皮瞬间皱缩,整个人也成红粉骷髅,变作一张腐朽的皮囊。

一粒小黑点从皮囊里飞出来,嗡嗡作鸣,冲出了半掩的窗户。

傍晚风声渐起,深秋凉意料峭,一整片竹林在青灰色的天穹下呈现出浓郁耸峙的轮廓,与凝墨般倒灌下来的乌云相接,宛若一头蛰伏在天际的嶙峋卧兽。

路越走越长,尽头始终是渺渺一点,仿佛怎么也走不完。

白梨心事重重地看他一眼。

少年步伐谡谡若松下劲风,半点不着急。

奇怪,他看上去好像真的只是误入竹林深处,没有半点其他心思。

薛琼楼忽地驻足:“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白梨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