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掩唇笑了起来,眉眼弯弯、颊生红霞, 艳光逼得人几乎不敢与之对视,雁衡阳也是如此,他并不看她,只是在笑声震动下, 抹胸上细碎的金玉珠石也随着胸口起伏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更遑论他们站的太近,近到几乎能闻见她身上若有若无的体香, 如此避无可避的感官刺激,一下子将雁衡阳拉回到方才的记忆,这个女人如同乖顺的猫儿依偎在他怀里,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引动他藏在心底的欲/望。
果然, 色胚。
朝暮注意到他身体的变化,不禁有些失望,在凡间时雁衡阳就在这场庆功宴上对她颇为不同,可世间哪来那么多一见钟情,更何况是对个只跳了一场舞的舞姬,多半是见色起意。只是当初少年将军至情至性、温和坦率,并不回避自己的感情和欲念,而如今的雁衡阳明明情动也要遮遮掩掩,始终端着自己那高人一等的架子。
她可不信这完全失忆的世家少爷会突然爱上一个仅有数面之缘的草木妖精,还不是天性风流、衣冠禽兽。
不过这样也好,有缺点的人才容易对付。
毕竟她打不过他。
雁衡阳并不知晓朝暮的思路,也不知道他此刻在对方心中的形象被打到了怎样一个令人厌弃的位置。
天可怜见,他自化形以来人人见他谁不是评一句君子端方,他数千年间见过的世家仙子、人间绝色、下界妖女……不知凡几,素来都是波澜不兴、守身如玉,从未对人有过逾矩的想法,更不用说风流这两个与他风马牛不相及的字眼,只有朝暮这个突然闯入的小仙身上那种似曾相识和表里不一的神秘感令他忍不住靠近和探究。
而他此刻实际上也正震惊于自身的变化,内心恍惚、思绪百转千回,只是同朝暮一样,他也深知喜怒不形于色的重要性,所以面上未显半分。
两个都戴着面具的人,各自演各自的阴阳剧本。
[小镜子:主人,白骨窟里那人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