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明明很模糊的脚步声却异常清晰,那渐行渐远的声音好似踩在了她的心上一般,压得她又疼又闷,只有大口喘气才能稍稍缓解一些。

如果……万一容归临在战场上出了意外,她根本无法想象,也无法面对。

人生第一次,她这么害怕一个人会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光是想想,她都觉得要窒息了。

容归临回寝殿时,姜绵棠已经睡着了,眉头紧锁,似乎在做不愉快的梦,她的脸上犹有泪痕,枕头也湿了一块。

轻轻叹息了一声,容归临将衣服脱下,轻手轻脚地进了被窝,又温柔地把她脸上的泪痕擦去,低头吻了吻姜绵棠的唇。

修长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抚平姜绵棠的秀眉,效果却是微乎其微,她总是过一会儿又皱起眉。

当容归临第十次抚平时,睡梦中的姜绵棠终于烦躁了,她拍开容归临的手,哼哼唧唧了几声,旋即翻了个身,朝另一面躺着,留了个气鼓鼓的后脑勺给容归临。

容归临亲了亲那个后脑勺,也躺了下来,伸手环住姜绵棠,贴着她的后背睡着了。

翌日,姜绵棠醒来时,容归临已经去上朝了。

昨晚哭着睡着,早上起来便觉得头疼欲裂,但脸上却没有干涸黏腻的感觉,不过姜绵棠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

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感觉头没那么痛了,这才唤了夏禾近来伺候洗漱。

下床时,姜绵棠发现自己旁边的被窝里有些温温的,顿时一阵恍惚,“夏禾,昨日殿下回来了吗?”

夏禾拿出几身衣服,供姜绵棠挑选,“回来了呀,殿下不回寝殿回哪里?”

姜绵棠抿了抿嘴,心里还想问昨天他们在外面说话时,容归临什么神情,是不是还说了别的话,但是心里堵堵的,还是没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