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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颤抖着看着她,面露不解,目光却变得惊恐起来,因为他的眼睛里正倒映出,那只血红的手朝自己伸过来的画面——

活,自然是能活下来的,但只能行非常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法子。

少年醒来之后便悲哀的发现,他的四肢已经完全发麻且僵硬,根本动弹不得,如同一个石头木头做成的玩偶,整日立在祭坛中央哪里都不能去。

“还没到时候,能不能动,看命。”

神鸦盘腿坐在它面前,毫无平仄的说完这句话,骨翼张开,翻身便下了寒渊。那一日是她开始养伤闭关的日子,至于何日是归期,并没有交代。

少年静心伏在祭坛上有半月之久,捱过了浑身燥热,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的初始时期,终于可以挪动了,只不过每走一步,那种如蛆附骨的酸麻感还是无处不在。

但这已经不妨碍它在祭坛周遭游走熟悉了,渐渐的得知这是天境一处荒凉地,有事无事也不会有神仙跑来这里巡查,显得十分偏僻。

他如此这般在祭坛上又枯坐了月余,可等来的却不是神鸦,而是天境派来的邀帖。

说来讽刺,天君念在对神鸦的责罚太重,破天荒地邀她以获罪之身参加众神宴,本意是要缓和关系,给她个金光灿灿的台阶下的,结果送帖的掌事神差在帝喾之台见到的唯一一个身影,居然是妖族的余孽,一个小小少年。

掌事神差勃然大怒:“哪里来的孽畜,敢在祭坛撒野!抓住他!”

守在两侧的神兵得令追他,那少年见退无可退,竟然以死相搏,扑到擒住他胳膊的神兵身上,连皮带肉狠狠的撕咬下一块来,一副狼性未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