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晓闻言,却蹙了蹙眉,下刻陡然想到什么,她起身:“给你看样东西。”
语毕,她微松衣衫,而后白衣半褪,露出光洁的背。
她肌肤于阳光下白皙胜雪,无一丝瑕疵,除了……后背那一块丑陋的伤疤。
“可还记得?”花晓勾唇低笑一声,“你如今尚有好药医治,我那时,”说到此,她半眯双眸,声音凉薄,“兄长厌我,夫君利用我、弃我,与我曾有婚约之人,要严惩我。我为你挡这一箭,你却只怨我为何不代柳宛宛伤。我被困在一处不见光的房间,无人上药,无人理会死活,不知今夕何夕,日日忍耐这苦痛折磨,直至伤口溃烂,落下这大块丑陋的疤……”
再无法消除。
容淮容色惨白,他望着她后背的伤疤,宫门口的记忆,再次涌入脑海。
她满眼绝望倒在地上,他却连一眼都未曾施舍于她,朦胧之间,他仿佛记得,她在最后时刻,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拉住了他的袍服衣角,那般小心翼翼。
而他,却看也未看,径自挣开。
容淮伸手,轻轻触着女人的后背,她肌肤很凉,可那伤疤却像火一般灼人,灼的他指尖微颤。
“花晓,”良久,他低低唤着她,声音不似以往的阴晴不定,反添了艰涩,“你方才问我‘不疼吗’……”
花晓面色无波,一言不发。
“……疼。”容淮万般艰难从喉咙中挤出这一字。
不是手臂的伤口疼,而是……他伸手抚了抚心口处。
如被人拿着匕首,一下下剜着心头肉般。
花晓昨夜说“心难受些就难受些,受着就是了,别再糟蹋身子”,可是,他宁愿承受千百倍的身子的痛。
“疼就对了,”花晓起身穿好衣裳,声音冷淡,“拿了和离书,便尽早离开公主府。”
起身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