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身而过那密密麻麻的石柱时,孟祁安嗅到了一股很诡异的臭味。像是风干了很久很久的肉,散发着
一股闷闷的,说不得腐臭,却又涩又腥的味道。
蒙上眼睛后的时间格外漫长,隧道极其深远。他被庄南海牵着走了许久许久,周遭那股子又涩又腥的
味道依然没有消散。
突然,他的衣裳不知被什么东西剐蹭到了,孟祁安下意识伸手将衣服抽出来,却摸到了一双干枯的、
坚硬的手。
“什么东西!”他飞快扯下眼前的黑布,一张干瘪的人脸近在眼前,眼眶空空的,直直盯着孟祁安。
扑面而来的干尸像一把锁,拧开了回忆的大门,猛地将他拽回了留凤覆灭的那一段画面之中。
寒意从脚底升起,他抖得不像话,往后退了一步,弯下腰干呕起来。
“孟祁安,不要看。”温热的手掌覆上了孟祁安的双眼。庄南海的体温熨烫着他,眼眶一热,不自觉
泛出湿意。
空旷的隧道中从上到下挂着一具又一具干尸,没有腐烂成白骨,只是比寻常尸体更干瘪,失去了所有
的水分。
不止一排,这一片密密麻麻都是干尸,他们形容不一,年龄不等,有男有女,身上的衣服也五花八门
。
有过了不知多久都顺滑的绸缎料子,有几乎被腐化成灰烬的麻布,有长衫,有短打,有精致的长裙…
…看来这些干尸生前来自不同的地方和家庭,不知因为什么,竟全部死在了这里。
孟祁安忍不住生理性的恶心,可腹中并没有什么东西,只觉口中又酸又苦,浑身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