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祁安捂着右臂从地上做起来,他抬起头,看见一滴水珠从孟知乐的脸上滑落,正巧被太阳折射出炫
目的光。
“阿、阿姐?”他的舌根有些僵硬,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哭了?阿姐竟然哭了?
活尸不再是活着的人了,可如果方才他没看错,那滴闪耀的水珠分明就是一滴泪珠!
干哑而苦涩的话语被僵硬的声带包裹,孟知乐的嘴张张合合无数次,最终吐出一句微不可闻的‘小钱
’。
“小……钱。”
没有悦耳如银铃的清脆,只有沙哑又沧桑的低喃。
可是这短短两个字,穿越了整整百年的时光,从平和温馨走向冰冷和死亡,再从满是蒿草的坟堆里,
生出鲜嫩的绿芽。
“阿姐!阿姐你记起我了?……是我,小钱就是我啊……”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勉强自己站起来,一
步一步,走向自己最深的羁绊。
他的眼眶也开始泛红,嘴巴也变得极笨,语无伦次:“阿姐你看看我……跟我走吧阿姐,不要再离开
我了,我、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阿姐……”
孟知乐小小的身躯有些颤抖。
她缓缓伸出那只带着孟祁安鲜血的手,想要靠近那张越来越近的脸。
“你……”她停顿了许久,用干哑的声音一字一句问:“好……不……好?”
眼眶滚烫,泪滴顺着孟祁安的脸滚滚而下。
她没有责怪过自己为何没有去救她,没有提及她的伤痛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