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世仙说:“我知道。”
话才说完,楼梯口已传来招呼声,凌乱震耳的脚步声咚咚往楼上杆,等一群锦衣卫全上了楼,为首之人却凝立在那,他见二楼清净,却便有一对不明来历的人坐在转角,店老板忙解释说:“霍大人,那二位早来了好几天了,是这里熟客,我也不好赶他们走。便是其他人,我们都推了去。”
霍大人姓霍名滨,是锦衣卫指挥同知,霍滨并不等他说完,径直往楼中坐下,口中念道:“还是银子好使。”店老板听得羞愧,又不敢辩驳。七八个锦衣卫坐在中央宽阔之处,立即就有跑堂的奉茶倒水,好酒好肉抬上。
霍滨吃了好酒,仍不时望着蓝世仙,见他并不留意自己,只顾饮酒,不一会就醉倒了,趴在桌上,他前面一小厮便拼命摇他,又想背他,也背不动,他这才放松了些警惕。众锦衣卫划拳猜令,直喝得酩酊大醉,有人趴在桌上说:“霍大哥,你什么时候能上位?”
霍滨醉气熏天,苦笑着说:“小心隔墙有耳。”
又有人说些其他话,多是朝廷的琐事和秽语,又有人说:“那程济真不知好歹,竟叫皇上削藩,我看他活得不耐烦了。”
“皇上雷霆大怒,没杀他真是福气。”
“程济和方孝孺是一伙的,皇上会杀他吗?”
“夏大人可不这么认为,新君甫立,他想立威,程济是活不成了。”
众人呱呱噪噪,渐才离去。叶嬏先前搬弄蓝世仙未果,只得满口抱怨在桌上蘸水画各种药草,画了一桌,忽然听蓝世仙说:“小嬏,我们走吧。”
叶嬏吓了一跳,抬头见蓝世仙神智清醒,一分醉态也没有,奇怪不已,只得跟着他出去。又在梯口碰见店老板讨赏,只说:“你这酒还不够烈!”
又几日叶嬏跟着在南京城里跑来跑去,腿都断了,最后在一琴坊待了三日。那日蓝世仙在琴房雅座闲弹,叶嬏远远就看见方子瑜进来了,只见他似被琴声陶醉,款款向这边走来,待走到叶嬏面前才看见嫣然的她,便是半分惊异:“小嬏,你如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