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日确实穿着长裙。

他别过头,手指抚在面具上,忽地道:“他不是女的。”

谢宁抿了抿唇,眼里却是不信,小声嘀咕:“将军,怎么知道她不是位姐姐?您又没有见过她。”

周显恩皱了皱眉,下意识地道:“我自然知道,因为……”

四周嘈杂,他的声音不算大,谢宁没有听清。

良久,她低了低头,眉眼染笑:“人海茫茫,也不知恩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只愿神佛庇佑,她此生安好,无病无恙。若是能得知她一生顺遂,我也便能安心了。”

在她清亮的眸光中,周显恩忽地握紧了放在膝上的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他低着头,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

就当“她”此生无病无恙吧。

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嘴:“快看,傩戏团的来了!”

人流纷纷往前挤,谢宁冷不丁被谁撞了一下,身子往前倾,眼见着就要倒在周显恩身上。她急忙要去握住轮椅扶手,却觉得腰间一紧,那股力道带着她往前倒去。

直到扑进一个带了些凉意的怀抱,她都还有些发懵。背上放着一只手,将她护在怀里。她的脸就贴在起伏的胸膛上,心跳声清晰可闻。

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清香,像雪满枝头后结冰的松樟,有些凌然的清冷。

周围人散了些,谢宁才愣愣地抬起头,顺着喉结往上,是他瘦削的下巴,鸦色的长睫透过面具扫过勾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