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是你献计争功的好时机。”蔺沧鸣避而不答。
“我只是个粗人,实在不懂机关偃术啊。”霁涯遗憾地摇头。
蔺沧鸣用剑挑断碍事的肋骨,再来就过于精细,他顺手把剑刃在霁涯的衣摆上蹭了蹭,插回剑鞘,直接把手探进那堆齿轮当中,粗暴地豁开连接的管道,粘稠的红色不断溢出,在停转的零件咔嚓声中逐渐没过手背。
霁涯用两根手指捏起蔺沧鸣的袖子,免得他袖口被血状液体浸湿。
蔺沧鸣动了下胳膊:“既然不懂,盯他做什么。”
霁涯看着眼下狼藉的伤口,还有精锐那张十分真实的脸,脸上不断地重复同一个表情,眼皮失控地眨动,喉咙里正发出僵硬又毫不搭调的字词,嘴角扯成诡异的笑。
“这脸有点精神污染,挪不开眼。”霁涯嫌弃地拿出一块手帕,给精锐的脑袋盖上了。
他忍不住想起中学时那次车祸,一辆载满钢材的货车侧翻,他从同桌的自行车后座跳了下去滚到绿化带,等他爬起来才发现工字钢砸在同桌背上,他第一次如此鲜明直观地看见骨头。
他的同桌最后救回来了,但却再也不愿靠近他。
“松手吧。”蔺沧鸣在一堆血糊糊的零件里掏出一枚红色晶核,触手宛如心脏般传出阵阵律动,没了核心衍魂晶,精锐终于变成毫无声息的废料。
他说话时瞥向霁涯,仿佛只是一瞬间的幻觉,他在这个耍小聪明的霁涯脸上看到了静默的孤独。
霁涯的小指沾了一点血,放开蔺沧鸣的袖口时顺便往他衣摆上也蹭了一下,也不是故意,反应过来时尴尬地替他拍了拍衣袖的褶皱。
蔺沧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