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可是有什么心事?”
谢瑜一来,便每日敲着木鱼礼佛,连张琼华都看得出来,他的本心乱了。
谢瑜看她身后跟着的人,明明张琼华是以戴罪之身来此修行,却俨然成了感业寺的住持,不管后宫,管佛寺,她这种人,大概无论走到哪里,都如鱼得水。
“太后能跟我说说皇上小时候的事情么?”
“阿瑜别再叫我太后,叫我法号普惠。”张琼华纠正。
虽然这位太后在寺院还前呼后拥,风光无限,但气质却比在后宫干净沉静了许多。
两人在一棵菩提树下坐定,她才启口: “说起来皇上也是个可怜孩子,出生便没了娘,身体一直又不好,作为先皇唯一的子嗣,还被各宫嫔妃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直到他两岁时我进宫。先皇说,如果我能将他抚养长大,就册封我为后……”
别人都是母凭子贵,而她,母凭继子贵。
先帝虽残暴不仁,但待这个唯一的儿子却是格外看重的。而张家也因这个孩子一步一步踏上权力巅峰。
只是连张琼华大概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被自己亲手抚养大的孩子拉下马。
“这么说,皇上从小便是由普惠法师亲手带大的。”
“可不是么?不说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但也算尽了一个母亲该尽的责任。我这个母亲尽心尽力,最后却依然离心离德。”
张琼华叹气,谢瑜却脸色慢慢变得苍白,这么说,小皇帝是男是女,她是必定清楚的。若小皇帝以前就是女儿身,张琼华为保住自己的位置,欺瞒于世,可以理解,但张琼华都被小皇帝逼到这份上了,没道理还会替她隐瞒。
回头再想,先帝就这么一个儿子,总不可能连先帝都不知道她是男是女还册封储君吧?
这么说,现在的小皇帝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