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当初荆南之事后,他们能够活的安稳富足,恐怕那些人里至少有一大半是不会前往京城冒险。
可即便他们过的那般艰难,当初守城的将士八百余人,祁文府挨家挨户的劝说,最后入京的也只有那百余人而已,更多的依旧选择的忍耐和害怕。
当初薛嫂子曾经跟她说过一句话,让苏阮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她说。
这世道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而最值钱的也是人命。
他们这些人固然死了亲人,背了恶名,可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总不能一道去了,他们肯入京,肯告御状,更多的是逼不得已,是活不下去。
这就是老百姓的心思。
祁文府听着苏阮的话目光微动,眸中浮现出些冷凝来,他抬头对着若有所思的绉隆安说道:
“绉大人,之前你将入京回来的那些人安排住到一起后,有没有让人守着?”
绉隆安连忙道:“当然有了,他们足足有百来人,寻常地方安置不下,最后只能将他们安排在柳新街那里一个原本打算当作学府的宅子里。”
“那里地方大,和府衙一个街头一个街尾拐角,步行估计也就盏茶的距离,里头学舍和住处也多,又有厨房和书斋,里外都有人守着。”
“那会儿我已经递了折子入京,知晓朝中要派人前来,我怕被人钻了空子再伤人性命,还特意安排了人进去替他们做饭。”
“每日的食材等物,都是从外头准备好了送进去的,就连那十几个到了年纪该进学的孩子,我也安排了个先生进去教他们读书习字。”
“除了不能让他们随意进出,不能和外面的人来往外,我可半点都没亏待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