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禅进入地牢后走到一扇铁门前停下,他随手开锁推门而入。

阮矢垂着头跪趴在地上,四肢被沉重的铁链束缚动弹不得,身上具是受过刑罚之后留下的血痕,从头到脚再不见半分从前翩翩公子哥的模样,甚是狼狈。他听见开门声,缓缓抬起了头,从额前散乱的发丝间看清了来人后,自嘲一笑:“应天长宫的极刑,果然名不虚传……”

朗禅指尖轻弹,点亮两壁间悬挂的油灯,室内的景象霎时明亮许多。他缓步走到阮矢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孤星庄阮家还有你这样的氏族,是我低估了。”

阮矢喉间颤动,欲笑却不慎扯动肚腹上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缓了许久才开口:“朗宫主弑父弑兄,为一己私欲为祸四方……我所做一切在朗宫主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雕虫小技。”

“朗咎因子母蛊毒反噬而亡,朗翊引咎自废修为后病故,世人皆知。”朗禅面无波澜,“而这蛊毒,是你孤星庄族中秘术。”

阮矢被铁链锁住腾空的手猛地收紧,他目眦欲裂,紧盯朗禅:“做这一切的都是你,你才是在背后翻云覆雨、只手遮天的人!堂叔不过是你手中的一把利剑,利用完后便弃之!”

朗禅听完后,心中冒出些许异样端倪,他巡视着阮矢悲愤的面容,说道:“原来,你是来为阮恻隐寻仇的。”

阮矢目光稍滞,旋即反驳道:“我是来找你寻仇的,是你杀害我阮家一百六十七条嫡氏血脉,连我那夜在孤星庄恰好做客的双亲一同!”

“你还在堂叔身死后掳走了我的小弟小妹,你让童儿炼制子母蛊,可童儿年幼修为不精,炼制蛊毒到一半时便被蛊虫反噬而死!童儿死后,你又让稚儿继续炼制,稚儿修为比童儿高上许多,他帮你将蛊虫炼成,却并非初始炼蛊之人,所以稚儿只能以箫声驱使那些身中蛊毒的百姓。”

阮矢眼中杀意迸现,冷笑着道:“你杀我双亲,害我弟妹,朗禅——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