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上上辈子,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跟谢九玄这样平静而闲适地并肩走在一条小径上。
上辈子决绝,修无情。
上上辈子参不透,执迷不悟。
如今看来,两辈子都没有摆脱植根在骨子里的倔强。
上辈子她以为堪破了,醒悟了,一头扎进无情道。她始终想不通怎么会没有飞升,现在她有些明白,真正的参透不是无情道,也不是有情道,而是即使有情,却也可无情。
就像她现在要说的话。
拖了一路,从霞光漫天走到暮色四合,她终于停下来。
谢九玄仿佛早已料到,他也停下,转头望着山下万家灯火。
“还能认出哪一盏是我们院里的灯么?”他温声含笑。
“谢九玄,你早就好了。”阮宁声音平和。
又是一阵沉默。
湖面在月色下泛着凌凌波光,青蛙吹鼓了肚皮叫成一片。
“袁总督调任是你的手笔。这是其一。”她一出口就是斩钉截铁,一如她的剑,不给人留丝毫余地。
谢九玄的脸在月色下有些冷清,身上又恢复了些宁国公才有的气势。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辩驳。
“其二,你早就想起了所有的事。你的过去,花无痕……你全都记得了。”她没有说出口那把剑的主人,谢九玄的父亲是个沉重的话题。
“其三,”她淡淡道,“你一边不承认早已病好,一边却刻意让我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