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玄平日衣物都是管家准备,他自己于这些很少关注。除了小时候夜里行动,对夜行衣那身黑色习惯性厌恶,其实并无明显喜恶。
管家却不知怎么觉得,他既厌恶黑色,那便是喜爱白色。
自此宁国公的衣物皆是白色。
他看着阮宁纠结的样子,话脱口而出:
“我去燕然那一年,”他道,“包裹里有件紫色衣衫。”
阮宁诧异抬头,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那件衣服绣得很是精美,她卧病在床,小小年纪不知世事,却也看出那东西对少年来说不同寻常。
十六岁的少年,身上袍衫在沙漠里穿得褴褛,却留着那件不肯穿。
“哥哥,这件衣服这么好看,你怎么不穿呢?”以小阮宁的想法,最好的东西当然要立刻就用才是。
谢九玄当时怎么说的,阮宁已经记不清,但她记得他当时神情。
可能就是那样的温和,让她小小年纪觉得安心,一直记了很多年,直到长大相见。
“所以?”阮宁从记忆里抽出思绪,注视谢九玄的眼睛。
“你不是问我为何不穿么?”说到这里他笑了下,“我当时告诉你了,看来你忘了。”
阮宁觉得这个问题里包含着陷阱,不管往前还是后退,她都是输家。
她准备避而不答。
然而谢九玄并没有给她答题的权利。他直接公布答案,让她落入网中:
“以前,”他道,“宁国公夫人最喜欢挑衣料。”
阮宁立即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前宁国公夫人,曾经的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