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却仿佛是没有意识到他的补救,他微微沉默了一会儿,说:“原来………是他。”
他怔忪了几秒,便又回过神来,平静地问:“他为什么没有带我回去?”
这句话是在问严昶凌,也是在问黎温朝。
问黎温朝:既然严昶凌当初想要带他回去,为什么又没有这么做?
问黎温朝:严昶凌没有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阻拦吗?
毕竟当初把他送回了谢溯身边的人,是黎温朝自己,他应该就是对这件事情知道的最清楚的人。
他问的实在很直白。
于是黎温朝便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他说:“你那时候,很依赖他。”
男人的声音有点儿朦胧的虚无感。
他说:“我………”
黎温朝只说了一个字,便有些说不下去。
他没有那一次如此真切地意识到自己的卑劣,悔恨与痛苦几乎把他淹没了,他似乎被一根长钉洞穿了心脏,把他钉在了深海之中,喘不过气,也无力挣扎,痛苦到了一定程度便会让人觉得麻木。
于是他只是停顿了一下,便略有些呆滞地开口:“你………不该和他在一起的。”
情况不可能再比这更糟糕了。
他已经没有可以畏惧的东西了。
黎温朝想。
于是他便僵硬地坐在青年对面,缓慢地,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机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