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琏璧顿了顿,随即苦笑道:“若是寒舟回来看见弟子房中有其他男子的画像,他会不开心的。”

戊攸子闻言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道:“不可,为师修的是无情道。”

萧琏璧瞪圆了眼,“这和弟子将画卷托师尊保管……”有什么关系吗……

戊攸子淡道:“所以在你师弟回来之前,为师会暂且替你保管。”

萧琏璧愣了片刻,忽然垂下眼帘再次朝戊攸子作了一次揖,“弟子多谢师尊体恤。”

之后,萧琏璧留在院中又与戊攸子讲了些这些年他在外游历的事,直到日落西山云霞漫天之时,他才辞别了对方。

离开戊攸子的庭院后,萧琏璧并没有急着用千行术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别院,而是选择沿着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径徒步下峰。

小径两旁皆生长着繁盛的树木,夕阳透过树木间的空隙,在一路前行的萧琏璧脸上留下了斑驳的光影。

残阳似血,暖色的红光印在他脸上,非但没让他的表情变得柔和,反而多出了几分落寞。

他脚下的步伐不快,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缓慢,若是按照他此刻的脚程,只怕是到了夜幕之时他才能回到自己的院中。

便是如此,他似乎也没有加快脚下步伐的念头,反而每走出一段路就像是在斟酌一样,微顿一下后再次前行,就像是并不想抵达目的地一样。

实际上,萧琏璧的确不想回到自己的院中。

诚如这百年来,他回上玄宗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样。

在外游历时,他常常会碰上许多的人和事,倒是没那么多空闲整天胡思乱想。

然而,只要一回到上玄宗,走进自己常住的别院内,即便他再想遏制住藏在自己心底的情绪,那张脸,那道身影,那人说话的语气神态便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向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