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拭着眼角,念叨着道:“眼下益州来了书信,也不知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真是让人着急。”
沈翰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虽与她身份悬殊,但对妻子,他自问尽到了责任。
娶个民女为妻,是因要报答救命大恩。
田氏见谢侯动怒,吓得不敢再做声,谢娴儿却端着郡主的范儿对着田氏命令道道:“昭儿才是世子爷,是这个家的正经主子,今后,这园子,再不允你和睿儿踏足半步。”
谢侯见状,脸上立马露出了不悦的神色,沉声道:“娴儿,你怎能这样说话,睿儿亦是你的亲弟弟,兄弟姐妹间,该和气才是。”
青青很憋屈。
“事到如今,只盼着皇舅父和舅母能念着母亲的情分,允我进门罢”说着,谢娴儿走到窗前,凭栏望向外头,喃喃道:“想我谢娴儿一贯高傲,如今却被逼得不得不这般低声下气的去求着人家来娶。”
沈翰解释:“我不过是那孩子的义父。”
“我信雍亲王夫妇是个慧眼识珠的。”思及自家小姐的条件,嬷嬷心里又有了底气一般,说话的语气也再不似方才那般悲观。
田氏有儿子傍身,又得谢侯宠爱,她哪能不窥窃这世子之位,听闻谢娴儿又拿嫡庶尊卑这样的话来打压她,田氏恨得咬了咬牙。
谢侯见长女与爱妾又吵了起来,他一个头两个大,冷声喝道:“都给我住嘴,整天的吵吵闹闹,烦不烦人。”
谢侯从小厮手中接过了信笺,他心虚的看了眼一旁的女儿,遂将信揣在袖袋里,转身而去,田氏也顾不上再与谢娴儿争吵了,巴巴的跟上谢侯,急着看信去了。
他气她不知好歹,大手一挥,从此一别两宽。
没有生母庇护的孩子,在高门大户里,自然是少不得要受委屈的,尤其谢侯又是个糊涂人,谢娴儿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出嫁后,幼弟会是怎么个光景。
只是母亲已故,嫡亲的皇外祖父也去了,新君到底隔了一层,哪里能顾念到她。
待谢娴儿回到自己的院子,她的贴身乳母便忍不住念叨着道:“果真不出大小姐所料,我瞧着方才侯爷接了信的神色,笃定是要在您的婚事上做手脚呢。”
瞥着那孩子酷似丈夫的眉眼,青青苦笑:义父?谁信!——
沈翰出身高贵,文韬武略,乃天之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