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门在旁边,路在脚下

“不知道,两年前,那时我刚解散大风镖局,顶着一堆老伙计的不理解只身一人来到九色镇,等待奎爷带着抹茶,乌丫和叮铛她们跟我见面。却看到了奎爷和‘泰坦’号失踪的消息,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九色镇等着,所幸奎爷还是来了,虽然能看出来奎爷状态不好,但不是什么大问题。把三个孩子交给我照顾后,就离开了,只是在离开前,他告诉了我他跟你的见面,说有朝一日,如果这个叫李飞的存在来找我,可以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

这几年我也一直在等,但是你知道的,全星团叫李飞的人太多了,奎爷也没给我看你的样子,我就只能盲目的等。直到去年开始,一个突然声名鹊起的浪客李飞让我意识到这个李飞可能就是我要等的那个李飞,我那颗悬着的心这才能放下,静待你的上门。”

仲风知道李飞第一个要问的问题是什么,但可惜这个问题他也无法回答,只能将当初李飞跟百奎分别后的事,一五一十跟李飞说明。

“百奎老爷子也真是的,假死脱身不就行了吗,干嘛还要隐姓埋名远遁千里···‘泰坦’号秘宝?除了托付给你的三个女孩,秘宝另有其物?”

李飞突然想到了那个所谓的‘泰坦’号秘宝,抹茶,乌丫和叮铛这神族后裔三姐妹,似乎是开启秘宝的钥匙,并不是秘宝本身。

“这方面我也只能告诉你我一无所知,奎爷说所谓秘宝,最好就是只有一个人知道,只有他才知道‘泰坦’号上所谓的秘宝是什么,我也只是知道,我那三个女儿是钥匙。”

“行吧,保密程度到这种地步,我确实无话可说。另一个问题,既然都隐姓埋名了,干嘛还要重建大风镖局,把自己和三个女孩都暴露在公众视野中,是不是你也想到了,异兽已经渗透到高层,隐姓埋名处处提防不然直接暴露出来,好让祂们投鼠忌器?因为只要祂们一天没有掀桌,就得遵守一天在这个世界的潜规则?”

听着李飞的自问自答,仲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起了他心中早已埋藏许久的怀疑。

“当年我和奎爷踏遍全星团,寻找曾经在第二次宇宙大开发阶段,与我们所属的组织‘庞古隐士会’创始人,庞古以及一众先贤一同打退异兽入侵的八大神族。八大神族分别是陀罗天族,沙竭龙族,迦楼凤族,乾达鹤族,修罗虎族,那罗兽族,摩罗蛇族,夜叉鬼族,八大神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更远,甚至是第一次宇宙大开发阶段的时候,他们就跟这些异兽有过接触。

也许是在第一次宇宙大开发阶段在跟异兽战斗的过程中,打退了异兽,并得到了某种对抗异兽的抗体,某种特殊的能力,他们才被称之为八大神族繁衍至今。但当我跟奎爷根据先贤留下的资料,找到除了夜叉鬼族外七大神族的行星生活区时,我们看到了,是一片人间炼狱!”

仲风的脸色很不好看,似乎又想到了当初自己和百奎见到的那副画面,有些隐隐作呕。

“所以你当时和百奎就隐隐有了猜测,其实八大神族诞生的那个年代,并没有彻底打退异兽的入侵。有部分异兽留在了这个世界,并一直潜伏着,等待着一个向八大神族复仇的时机。多位一体,寄生,信息共享,适应,庞大的生命力让祂们有足够的时间去等一个机会。”

李飞接过仲风的话语,继续说下去,而仲风也是表情沉重点了点头。

“是的,但如果不是奎爷劫后余生告诉我真相,我真的很难想到,存在于我们第九星团,连接异兽那个世界的七道灭世之门,除了我们找到的四扇门之外,剩下的三扇早已崩毁,从门中出来的异兽早已全面入侵渗透我们的世界,更没想到在这漫长的时光,祂们已经进化出了对八大神族特攻的能力,如果不是这样,即便有着内鬼作乱,除夜叉鬼族外的七大神族怎么可能连一个求救信息都发不出来就被灭族呢?”

“抹茶,乌丫和叮铛,她们是神族留给你们的武器?她们既是神族遗孤,也是在这场异兽灭绝神族行动中,仅有三个进化出,或者说产生对这批异兽新能力抗体的后裔?”李飞继续将自己推测的想法反问着仲风,想从仲风这里得到验证。

“是的,我和奎爷捕捉到几个异兽个体,并用三个孩子的血液做了下测试。发觉这三个孩子的血液能够从根源上阻止异兽对智慧生命的寄生,将其从体内驱逐。而且她们的血液对这些异兽而言,就杀虫剂对虫子那样致命。”

李飞的猜测又一次得到了证实,这也是当初自己在看星海镖师这部漫画时,一直有的一个疑惑。

八大神族除了犯事被踢出神族行列,成为一扇灭世之门看门人的夜叉鬼族外,剩下七大神族散落在全星团各个地区。你异兽再怎么猛,面对这些进化出对你们有特攻的神族,不应该猛到将其杀光杀绝的水准吧?要真这么猛,百奎和仲风还挣扎个啥啊,八大神族都倒了,就他们大猫三两只的乌金,能顶什么用?

但在知道异兽有着适应,进化的特性后,再加上神族自身对异兽的特攻,李飞就得到了一个答案。神族能够在与异兽的攻防战中进化出对抗异兽能力的抗体,相对应,异兽也能够在漫长岁月中,适应出破坏神族这份对祂们特攻的能力,所以七大神族根本没法组织有效的抵抗就寄了。只是在寄之前,抹茶,乌丫和叮铛这神族三姐妹,正好也在这场灭族战争中,同样进化出新一轮对异兽的抗体。

不然就异兽那赶尽杀绝的作风,没理由这三姐妹能活到被百奎和仲风他们发现的时候。

“啊,这样一看,所谓神族,跟我们一样,在漫长岁月之前,也只不过是人类而已。”

“哈,你也是人类吗?老实说,相比于八大神族,你的表现更符合神族这个概念。”仲风笑了,他听出来李飞话语中的感慨,却又无法理解。

“拜托,能吃饭,能睡觉,会流血,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在厕所便秘一整天,哥们货真价实的人类好吧!”

“好好好,你是人你是人,还有什么问题你想要知道的?”仲风听着李飞这颇具孩子气的回答,也觉得有些好笑,有些敷衍安慰着李飞。

“那还是有的,你和百奎这个组织叫做‘庞古隐士会’对吧?既然是隐士会,除了你和百奎,应该还有其他人,他们在哪,正在履行什么样的责任?能说吗?”

李飞提了个明知故问的问题,他自然知道其他人是谁,也知道他们的使命。只是地方太大了,他一个一个的找,真不如直接让仲风给坐标来得实在。

“这自然是能说的,说是有其他人,但不多,加起来就三个,隐者夫妇,风愚和秋,这两公婆也是乌金镖师,两公婆联手我都得闪一边,奎爷才能跟这联手的两公婆掰腕子。他们负责镇守剩下四扇灭世之门中的木狱之门,两个都是气派乌金,秋婆子还是少有的音派。”

“音派?”

“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李飞不答,这下他算是知道九星团四大势力之一,最后一位夜姬梵音的师门来自于哪了,难怪赤皇玄殛,青仙涯枭还有银帝魑罔都登上了舞台,她夜姬梵音现在还没什么消息,敢情还没出师啊。

“另一位我想你也有所耳闻,”仲风指了指李飞腰上挂着那个翡翠级镖师镖牌,那是李飞抽空去镖师工会测试注册的,为的就是一个行事方便,在全星团所有跟镖师工会合作的酒店中能够白吃白住。“第九星团除了我,年事已高的械老之外,第三位注册的乌金镖师—黑狐。年纪上比你大一点,但大不了太多,是个气械齐头并进的绝世天才,现在正在一个范围内搜素第四扇灭世之门,冰狱之门的下落。

四扇灭世之门,火狱之门由八大神族残存的最后一支,夜叉鬼族镇守,四大势力之一的银帝魑罔就是夜叉鬼族的看门人。木狱之门是风愚和秋婆子这对隐者夫妇,冰狱之门黑狐正在探索中,海狱之门,也有个我意想不到的看守者,赤皇玄殛的浮空岛就在海狱之门上方坐镇,算是个意外之喜吧。”

仲风在那向李飞说着连接异兽所在世界四扇灭世之门的情况,而李飞也从仲风话语中听出,仲风并不清楚赤皇玄殛也是神族后裔。李飞想了想,也就没跟仲风挑明,毕竟赤皇玄殛是个神棍,过于迷信自己所看到的一角未来,经常会做出一些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例如最简单的杀三万无辜人救三十万无辜人的电车难题,他是一点都不客气去选的。

这要是让仲风知道了,以他的脾气,不直接摆明车马先跟赤皇玄殛干起来?

“但现在我也搞不懂情况了,赤皇玄殛,青仙涯枭,还有异兽这一反常态以怪兽这样显眼的方式入侵和破坏各星团的行星生活区,想来已经有不少聪明人或多或少知道异兽的内幕。我感觉现在全星团就像是一座装在满是炸药地基的房子,只需要一点火星子,就会炸的翻天覆地。”

仲风忧心忡忡的语气,让李飞不禁莞尔。

“担心这些事情之前,先担心你自己吧,一身的毛病。”

“啊,你看出来了?没办法,虽然作为乌金镖师,我可以做到举手投足崩山裂地。可作为人类,我们一次输出是有极限的,对付这些玩意,我们得保证每一招都是极限输出,一时半会没什么,但时间一长,自然会有暗伤···嗯?”

仲风洒脱的说着,但话没说完,从李飞的帕拉吉手镯上面就释放一股柔和的光芒覆盖在仲风身上,让仲风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在这股光芒下,仲风能感受到这几年因为对付异兽积累下来的暗伤正在恢复,自己的精气神都提了一大截。

“都是三个女娃的爹了,多少也得注意下,别这么玩命,抽个时间调养不碍事的,天塌不下来,你也不希望自己看不到三个女儿出嫁的那天吧?”

李飞嘴里这样劝着,但心里也清楚,如果没有自己,仲风的命也就这几年了。

当初看漫画还不懂,为什么作为乌金镖师的仲风英年早逝。现在他知道了,那是在暗中与异兽搏杀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暗伤,一直得不到很好的调养,在九色镇这种边陲小镇生活,很多资源都没办法采购,自然的,时间一拖久了,仲风就顶不住了。

“我还真想不到哪家小伙子敢娶我家这三闺女···”

“想不到就更要等了嘛,把黑狐还有那对隐者夫妇的坐标发给我吧,我去一趟。”

“你担心他们会出事?”

“以防万一吧,百奎老爷子应该有说过我巨人姿态下有多威猛吧?我去一趟,你也放心不是?”

李飞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也清楚,镇守木狱之门的隐者夫妇肯定在后面经历一场木狱之门洞开的异兽暴动,为了镇压这股异兽暴动,两公婆中修习音派的秋婆子牺牲了自己。因为在自己看到星海镖师关于风愚的章节中,并没有秋婆子出现,她只出现在回忆篇里。至于黑狐,那就更不必说,拿命换,也才封住了洞开的冰狱之门几年时间,为了拯救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多一份力量,他不去不行啊。

“风愚和秋婆子还好说,他们已经在镇守木狱之门了,但是黑狐,我也只知道个大致范围,不清楚具体位置,只有到那个范围里,才能联系上他。”

仲风对于李飞的提议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如果不是分身乏术,他也想动身去看看情况,毕竟他是目前唯一一个机动的乌金级镖师后援了。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专属联络器,在上面输入了隐者夫妇镇守的木狱之门坐标还有黑狐的大致区域后,就递给了李飞。

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李飞也不愿久留,他现在可是一堆事情要处理。

“好了,谈也谈了,咱也互相交了底,就不跟你这个中年老男人熬夜了,赶紧去休息吧。”

“不去见见你那位墨荷师妹吗?”

“一把年纪了就别学人家小女孩瞎八卦,百奎老爷子应该跟你挑明过我的身份,我跟异兽一样,也是异界来客,与你们产生太多纠葛,没必要。”

“离开之前,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仲风叫住了李飞,李飞转身反问。

“是关于那个叫唐小镖的孩子?”

“没错,为何要给他摸不到的希望?我对那个孩子没有恶意,只是他的情况,真的太常见了,墨荷不会看错的。”

李飞笑了,唐小镖作为废派无法踏足星海镖师修行之路这点,即使在正传时间线里,在外历练十年归来开创一个新班级的墨荷,在第一次探测出来小镖的体质后,也没有足够的信心能引领小镖踏上星海镖师修行的道路。她能给的只有对唐小镖的信任,除此之外,她自己也没办法,这是先天根骨带来的差距,后天的努力往往都是事倍功半。

相反,是唐小镖自己,在墨荷给予的这份信任之下,自己开创了一条作为废派也能修行的星海镖师道路,墨荷,更多只是充当一个引导者的角色。

所以他并不意外才历练两年的墨荷给唐小镖下的判决书,也不意外仲风此时的说法。

“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星海镖师的气宗修行和械派体系,是自古以来就有的吗?”

仲风先是一愣,然后看着李飞,瞳孔放大,因为他知道了李飞的答案了。

“这可能吗?废派无法修行,这是自古以来星海镖师的常识啊!他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啊!”

“从来如此,就是对的吗?还有,我得纠正你一下,他是一个在十岁就已经了两千五百三十二本,并熟知和星海镖师相关典籍的孩子。”

“什么?”

仲风感觉自己心跳都停了半拍,两千五百三十二本,即使是他这位乌金级镖师,到现在也才熟知了解近一千五百本而已。一个十岁的孩子,凭借着心中那份对星海镖师这个职业的热爱,竟然在这个年纪啃下了比他这个乌金级镖师还要多一倍的量书籍?!

“是吧,你也被这个量吓到了,我听到他说的时候,我也被吓到了。也许在先天根骨上,他比不上我们这里任何一个人,但他心里那份对星海镖师的热爱,那份热情,配合他与日俱增的量,在他这个小小的身躯里,在他这个三观还未完全形成,对世间万物都好奇的孩童心理下,会迸发出怎样的星星之火,你,我亦或者是其他人的,都不知道答案。

所以仲风,好好活着,好好的活下去,也许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唐小镖这个名字会响彻星团的每个角落,他会引领这个停摆的第二次宇宙大开发走向一个新的阶段,你和我啊,只不过是他这个名字的陪衬,保持这份期待吧。”

李飞转身,挥了挥手,在仲风那震惊的表情中潇洒离去,而他的话语还在仲风耳边环绕。